致完美的侧颜上久久停留,试图窥探出些许端倪。

他果然垂下眼睫,专注于舀动碗中的那颗元宵,不知为何半天都没舀起,于是皱起了眉,要生气的样子。

明琬知道他或许害羞了。

他一害羞,就会露出凶神恶煞的样子,或者索性避开视线一走了之。

明琬其实是想拒绝的。根据仅有的几次经验而言,她和闻致出门多半遇不到什么好事……

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一句:“好。” 渐渐的,她变得没法拒绝闻致了。

闻致的眉头果然舒展开来,一鼓作气舀起元宵送入嘴中。不到一盏茶的时辰,他便匆匆搁了勺子,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对明琬道:“走。”

半个时辰后,西市街十里花灯若海。

见明琬在一盏八角琉璃灯前多驻足了片刻,闻致微微侧首问:“喜欢这个?”

明琬点点头,伸手去摸琉璃灯下垂下的字条,苦恼道:“我在想谜底是什么。”

摊主大概也是个读书人,鼻头冻得通红,负手笑着说:“这字谜颇难,若客人能解出来,是可免费赠予的。”

闻致抬眼看了眼字条,只见谜面是“祝福”,打一字。他屈起一肘,指节撑着太阳穴,淡然道:“纸笔来。”

不假思索,他在纸上写下一个遒劲的“诘”字。

“言”与“吉”,可不就是“祝福”么!

“中了!恭喜公子与夫人!”摊主素来以文会友,毫不犹豫摘下琉璃灯递给了明琬。

“你太厉害了,闻致!”明琬提着灯爱不释手,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骄傲,只觉今夜的闻致像是会发光似的亮眼,“怎么猜出来的?”

闻致鼻梁高挺,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情好的缘故,一向下压的薄唇也带了些许温暖的弧度,轻飘飘道:“那种程度的字谜,看一眼就会了。”

明琬想,他确实有倨傲的资本,即便双腿有疾,也有着大多数人难以企及的聪慧。

走累了,两人在西市的放生池边寻了个安静空旷之所休憩。高大的古槐树下,灯笼艳丽,红绸飘飞,满目池水波光粼粼,倒映岸边的火树银花,恍若天河流淌。

明琬坐在岸边的石凳上,刚好勉强与坐在轮椅中的闻致齐肩,琉璃灯就搁在她与闻致中间,像是一颗跳跃的心脏。

路边有对小夫妻经过,女子大概走累了,娇嗔着说腿疼。年轻的丈夫温柔关切,二话不说,蹲身背起她就走。

女子害羞地以袖遮面,不住轻声道:“有人看着呢!郎君快放我下来,羞死奴家了!”

男子步履稳健,笑声爽朗,宠溺道:“怕什么?大晚上的,谁认识你我!”

明琬频频回头看他们,眼中是无法抑制的艳羡。

闻致知道,她和这世间千万的平凡女子一样,打心眼里渴望一份平淡温馨的爱情,也想有个男子在她疲倦之时能放下身段,背她走过一条长街……

而这些,都是他做不到的。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