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画迷惑着接过了金丝锦缎,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打开了它:锦缎上写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虚话,只有只有一句是实在的——恣以青画为怀仁使,应天而设怀仁阁,携柳叶,温琴,顾莘三人领国库十万金,以慰苍生。

“怀仁阁?” 青画疑惑道。

墨轩苦笑,“是个虚名头,不过百姓却不知。柳叶,温琴,顾莘是被墨云晔撤离的三个朝廷官员,犹如被弃的棋子,总得找个最好的时候再放回棋盘。虽说现在武臣更迭,大局却依旧是在墨云晔手上。”

“所以你想以退为进?”青画恍然,设立一个没有实权的虚名头也许是他唯一能在自己的能力之内在朝政上做出的最大变动。恐怕这一次的武臣更迭让这个年轻的皇帝了解了自己和摄政王的差距,他开始走另一条以退为进的道路。兵力上势力上他不及墨云晔,他就想用民心捆绑,让墨云晔没办法“合理弑君”吧。

设立怀仁阁,貌似顽童天真的家家酒一般的折腾,却也未必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是……还是太过儿戏了点。

“我是女子。”自古就没有女子为官的礼法,他这样的折腾未免荒唐。

“那便称‘怀仁使’亦或‘怀仁阁主’。”墨轩轻轻叩打着桌面,冷笑道,“不过是个虚名,郡主大可当做是唱出戏,朝中想必也不会有人与朕计较。女子为臣,朕就是要一个荒唐!看看墨云晔究竟现在敢不敢废我这徒有虚名的皇帝。”

“陛下……”

“墨云晔少了几个左膀右臂,如今正是他手下调度最繁杂的时候,我们唯有这时候趁乱行事,才有必胜的把握。郡主肯答应朕的这个不情之请么?”

“谁的主意?”青画终究是松了口。

墨轩敛眉笑,抬眼一瞥,“贤妃。”

***

西南之行已经是不可能再有变更,也没有拖延的时间。青画思量许久,终究是妥协答应了墨轩的请求。一来是因为这计划虽然荒唐,但总归是透着点说不出的微妙,二来朱墨好歹是她故土,百姓流离失所毕竟不是她能冷眼旁观的。她只在闲庭宫逗留了一日收拾些日常的物件,第二日就踏上了去西南的马车,却没想到,遇上一个拦路的。

青持。

他难道带了三两个随从,如松柏一般静静地伫立在黎明的官道上。直到马车的声响撕破寂静,他才缓缓抬起头盯着车上的人沉默不语。

青画掀开车帘下了马车,犹豫着看着脸色有恙的青持,沉默半晌才道:“青持,我给你留了书信。”昨日匆忙,她来不及去告知他赈灾的事,只要写了封信托了采采,让她有时间转交给青持。没想到他来得如此之快。

“我要回青云。”良久,青持涩然道。

青画诧异,“回去?”

青持沉闷地埋首,言语中带了一丝颤意,“父皇,病重。”

青画陡然吸了口气,握紧了拳头——老皇帝病重意味着什么,她当然知道。宫闱之中所有的争斗都将提到最高点,该上天的该入地的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