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杜首辅从宫中回来,将一份搜查令塞到了裴衍手里,“老夫借调的三千营侍卫在府外待命,放心去办吧,万事有老夫兜底。”

裴衍双手交叠,深深一揖,转身之际肃了眉眼,带着数百侍卫直奔敬成王府而去。

半晌过后,敬成王府被裴衍带兵包围,展开了逐个角落地搜索。

肖逢毅一袭缂丝锦衣,坐在廊椅上盯着到处翻找的侍卫,抬起左手,任侍妾修剪着指甲,可下一息,就掴了侍妾一巴掌,“修个指甲都修不好,废物东西!”

侍妾跪地,瑟瑟发抖。

肖逢毅烦躁地将其屏退,凛目看向裴衍,“刑部已搜索过全城,秦先生却独独要再行搜查本王府邸,居心何在?”

裴衍淡笑着走来,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道:“王爷心里明镜,何必多问?”

闻言,肖逢毅算是明白了,心里呵笑,看来裴劲广当年的确握有他的一些把柄,且已交给了裴衍。

不过,裴衍没有立即禀告天子,说明证据不足,那自己也没什么可忧心的。

他并不担心侍卫在王府搜出什么,因为周密的谋划,几乎没有留下线索。

搜不到线索和证据,谁能奈何得了他?

但裴衍能拿到天子特发的搜查令,着实说明圣上对裴衍的信任远胜于他。

握了握手指,他面色沉如水。

搜了小半个时辰,一拨侍卫没有搜到任何线索。

“卑职等打扰了,这便离去。”

“慢走。”肖逢毅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嘴角凝着两道褶,带着讥诮的意味儿。

可嘴角的褶还未消去,另一拨侍卫从三进院的井里发现了大量的黑色飞虫。

得知消息后,肖逢毅与侍卫们一同前去查看。

裴衍站在井口边,挑眉问道:“敢问王爷,这黑乎乎的虫子,是什么?”

在看见黑虫的一刻,肖逢毅的目光由轻蔑变得迷茫,再之后是恍然,他蓦地转眸,对上裴衍还没来得及收起的轻蔑,呵斥道:“这是哪里来的毒虫?本王瞧着恶心犯呕,来人,烧掉!”

“慢着,王爷怎知井里的虫子有毒?”

“......”

“今日所查一切,都有可能与裴劲广之伤有关,王爷别忙着犯呕,还是等太医院院使和刑部尚书过来查看后,再行定夺吧。”

肖逢毅万万没想到,裴衍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来府中搜查证据,而是为了诈出他的真话!

好一招将计就计!

看来,裴衍猜到了他会因为做贼心虚,差人将裴劲广灭口。

刑部尚书和太医院院使等人赶来后,确认了井中的虫子有毒,能致人死地,但无法确认这与伤害裴劲广的毒虫是否是一类。

不过,足够肖逢毅烦忧了。

“本王没养过这些虫子!”

刑部尚书为难道:“是与不是,还是等找到那名狱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