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始至终,都很平静,待何天都说完了,说道,“无论如何,这件事,还是多谢云鹤先生费心!”说罢,敛衽。

太子怔一怔,想起什么似的,也赶紧作揖,“多谢云鹤先生费心!”

何天坚定了自己原本的计划:

欲拿捏住太子,必先拿捏住蒋保林呀!

回到平安里,进大门之时,眼睛一扫,门房的耳房里,有人等候。

看服饰,应该是个低级官员。

心里有些奇怪,自己的“不接世务”,著名于朝野,一个八、九品的小官赖在门房里“坐等”?

谁呀?啥事呀?

进了上房,换了衣裳,云英递上拜帖,何天一看,嘿,不过一个县丞而已。

哎,等等——

不过,县丞虽是县丞,却是新安县的县丞。

即是说,来者是何天封地的“父母官”。

这就不能不见了。

你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人家登门,其实有点走亲戚的意思了,不好摆架子的。

云英说,这位魏丞,郎君前脚出门,他后脚就到了,一直在那儿“坐等”呢。

既如此,那就请吧!

这个叫做魏登的新安县丞,一见何天,便满面笑容的伏地稽首。

何天赶紧趋前扶起,“魏丞,你我同朝为官,你也不是我的下属,这个礼,当不起!”

魏登起身之后,何天请教过台甫,往屋里让,“献璋,请罢!”

魏县丞的来意,很快就清楚了。

其一,“新安上下,深德何侯已久,登乃受李令及一县父老之嘱托,来致谢意”,云云。

“德”何天啥呢?

说白了就是,谢谢你没来祸害俺们呀!

前文提过,公、侯的国秩,有两种收取的方式,一是等着朝廷下发,一是自个儿去收取。

两者之间,大有区别。

晋朝肇建迄今,已二十七、八年了,若从曹魏算起,时间更长,新安地近京畿,安享七、八十年的和平繁荣,开发充分,而朝廷的统计数字,其实远远跟不上开发的进度,“等着朝廷下发”——即由朝廷代收,所得远不及“自个儿去收取”。

有时候,前者只有后者一半乃至更少。

事实上,此时代,大多数权贵都是采用后一种方式收取自己的国秩的。

当然,如此做法,扰民之甚——

封地的小民,应付过皇帝的差役,还得应付封君的豪奴,后者的气焰,较之前者更甚——而后者也常由前者陪同;这班人一路下来,鸡飞狗跳,哭爹喊娘,头破血流,都是常见景象,就逼死人,也不算稀罕。

何天的选择是——等着朝廷下发。

如是,新安县不但实际上少缴纳了赋税,更免去了新安侯家奴的滋扰,可不得“深德何侯”吗?

另外,多少也有这层意思——

您收取国秩的方式好得很,希望今后保持呀!

魏登呈上礼单,何天看去,都是地方土物,价值不高,数量不低。

这就有点头疼了,搁哪儿呀?

其二,还是“受李令及一县父老之嘱托”,“恭请何侯驾临新安,主持本县乡饮酒礼。”

乡饮酒礼?

咦?这个有点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