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她们俩关系好着呢。

裴钱低头嗑着瓜子, 对那个光脚老爷子, 她还是有些怕,尤其是听过粉裙女童提及当年师父的练拳经历,裴钱差点没做噩梦,所以她宁肯成天在外边晃荡,就怕老爷子一眼看穿她是那千年难遇的练武奇才。

老人对裴钱和粉裙女童说道:“还不回去睡觉?”

裴钱只得拉着粉裙女童一起离开,竹楼不远处,建造了几座不大的府邸,裴钱跟粉裙女童住在一个院子里头,当邻居。

老人望向山门那边,冷笑道:“敢背着一把剑来见我,说明心性还没有变太多。”

魏檗笑问道:“若是陈平安不敢背剑登楼,畏畏缩缩,崔先生是不是就要糟心了?”

老人哈哈大笑,“糟心?不过是多喂几次拳的事情,就能变回当年那个小崽子,天底下哪有拳头讲不通的道理,道理只分两种,我一拳就能讲明白的,此外不过是两拳才能让人开窍的。”

魏檗苦笑道:“崔先生可是世族出身。”

“曾是崔氏家主又如何?我读书读成书院圣人了吗?自己读书不济事,那么教出了圣人子孙吗?”

老人自嘲道:“所以我既清楚读书人的处事不易,更知道读书人的劣根。”

魏檗不再言语。

这位宝瓶洲当下最引人瞩目的山岳神?,站在崖畔,玉树临风,白衣大袖,飘飘乎出尘。宛如一株玉白灵芝高崖生。

老人问道:“阮邛为何临时改变主意,不收下牛角山包袱斋遗留下来的那座仙家渡口?为何将这等天大便宜转手让给你和陈平安?”

魏檗说道:“还以为崔先生不会在意这些红尘俗事。”

老人扯了扯嘴角,“朱敛这泼皮无赖,跟那几个孩子在这里下五子棋的时候,故意碎碎念叨,也不嫌烦,我好几次差点没忍住,将他一拳打落山崖。”

对于朱敛,魏檗与之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朱敛厉害到了什么程度?厉害到了让魏檗都要由衷认为早认识朱敛几年,他魏檗就可以早几年解开心结,就不会最后一次在棋墩山的小道上,与她擦肩而过,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敢。而是应该早早离开棋墩山,去找到她,即便命里注定,双方生生世世无法在一起,可既然他作为山水神?,长寿如仙人长生,也该每一生一世,更近一些,看着她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而不是躲在棋墩山长吁短叹,年复一年。

至于朱敛为何不愿与崔老先生学拳,魏檗从不过问。

当下魏檗解释道:“关于买山一事,我私底下与阮圣人,有过两场开诚布公的谈话。一方面阮圣人租借了陈平安那几座山头数百年,当时自然是互利互惠,陈平安只留下落魄山和真珠山,便不会风头太盛,免去许多来自大骊京城和别处修士的眼红视线,阮圣人也能壮大山门版图,可是后来陈平安迅猛崛起,已经自保无忧,阮圣人便有些过意不去,觉得当年那桩原本出于好心的契约,是陈平安吃亏了,所以才愿意收了渡口又转手,如此一来,加上我从中斡旋,大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