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的视线顿了顿,眸色有一刹的浓沉。

稍顷回过神来,他立时挪开视线,将被李羡鱼压在身下的锦被抽出,重新盖在她身上。

李羡鱼蹙了蹙眉,似是觉得闷热,很快便又将锦被掀开。

临渊皱眉,重新给她盖上。

如此来回几次,将她身上的寝衣揉得发皱,领口的玉扣散开一枚,露出少女纤细起伏的锁骨。

临渊的眸色更深,握着锦被的长指收紧,手背上青筋微显。

他从不知李羡鱼的睡相这样的差。

在寝殿中的时候,分明不是这样。

他紧闭上眼,不去看那片惊人的玉色,只是紊乱地想,兴许是认床吧。

于是,他垂下视线,重新用锦被将李羡鱼裹住,将她连人带着锦被一同捞起。

今夜月色如银,少年的身影在光影重重处一转而过,未惊点尘。

他将李羡鱼送回自己的寝殿,重新放在榻上。

垂落的红帐顺着他的双肩泄落,往李羡鱼染着胭脂色的双颊上一拂而过,带来淡淡的凉意。

李羡鱼舒服地轻叹了声,重新侧过脸来,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

李羡鱼睡了许久,直至日色高起,方拥被坐起身来。

许是药力已经过去,也许是顾悯之之后送来的那碗药起了效用,她发觉自己的热度似乎已经褪下,不再觉得身上烫得难受。

这个认知让李羡鱼轻轻舒了口气,继而伸手撩起红帐。

视线所及,是寝殿内熟悉的摆设。

尚有些朦胧地李羡鱼轻愣了愣,偏头略思索了一阵,慢慢回过神来。

她昨夜不是睡在偏殿里吗?

怎么却醒在自己的寝殿。

她想了想,拿了件斗篷裹住自己,往梁上唤:“临渊。”

临渊应声,自梁上而下,立在她身前不远处,淡淡垂眼看向她:“公主何事?”

李羡鱼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小声问道:“临渊,我昨夜不是睡在偏殿里吗?”

她指了指身后的锦榻,尽量婉转地问:“是我记错了吗?”

“没有。”临渊答道:“公主认床,臣便将公主挪了过来。”

李羡鱼因他话中的意思而红了脸。

她迟疑了下,最终没好意思问临渊是怎么个挪法,只绯红着双颊轻点了点头:“那,那我知道了。你去外头等我一阵,我让月见她们进来伺候我洗漱。”

临渊应声,身形重新隐回暗处。

李羡鱼便趿鞋起身,唤月见她们进来。

“公主可算是醒了。”月见从外间进来,绞了块干净的帕子伺候她净面,又拿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舒了口气,重新笑起来:“热度可算是褪下了。”

“昨日公主烧得那般厉害,奴婢还担心,要三五日才能好全呢。”

李羡鱼抿唇笑了笑,没好意思告诉她自己装病的事,只是道:“兴许只是时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