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敏行于街上,正欲走进宝胡楼的大门,却突然感到膝下和肘部一痛。紧接着传来两声小石块落地的啪嗒声。她低头一看,就见到先前攻击她的两颗石子正一动不动地落在地上。

“是何人?!”

她身后的侍卫立即举着刀上前一步,呵斥一声。宣敏拧眉在四周打量一圈,却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最后只将目光停驻在两人上首一扇紧闭的窗子前。

方才那扔石子的手法十分刁钻,看似是从东前侧抛来,实则为西面弹出,端的是来去莫测。但宣敏习武出身,很快就发现了这小伎俩。

那侍卫显然也发觉了,正色道:“殿下,这……”

“上楼。”宣敏袖子一甩,面色淡然。

两人往西拐,径直进了宝胡楼一楼大堂,瞧见店内只坐了一个伙计,正在百无聊赖地看话本。

闻声,他只是懒懒地一掀眼皮:“今日宝胡楼不接客。”

“大胆!你……”

“不必。”宣敏抬手阻止了侍卫欲要拔刀的动作,问那伙计道,“今日宝胡楼不是说有鉴宝会么?”

“你怎么知道?”那伙计有些狐疑地反复打量了她好几眼,却只看到她一身毫不华贵的轻便衣装和毫不细腻甚至还长了许多茧子的双手,嗤笑一声,道,“这鉴宝会,可不是谁都能来的。你知道我们东家是谁吗?那可是孙家那位驸马爷!像你这样来巴结的人,我可见得多了,快走快走。”

“是吗?”宣敏的眉头皱得愈来愈深,若有所思道。

“识相的就快些走,别挡在这里。”伙计看她眼皮微垂,心道这人还算有些自知之明,“驸马爷现下有贵人要招待,别来碍事。”

宣敏猛地抬头,双眸微眯,露出一副危险的神情,到底是久经沙场的将领,未等她露出三分敌意,对面的小伙计就已然被这陡然直升的气势唬得腿软了一瞬。

他压下那点惧意,动了动口还欲赶人。可未等他出声,就听宣敏身后的带刀侍卫朗声斥道:“大胆刁民!这位可是长公主殿下,尔等岂敢出言不逊!”

声如洪钟的一声,震得那伙计小脸煞白,几乎要摔倒在地上。他愣了几瞬,才堪堪反应了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昏话,当即背后生寒小腿发颤,战战兢兢地跪下给磕了几个响头,嘴里一叠声地说着“殿下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云云。

廖州偏僻且乱象环生,宣敏离京办事一载有余,回京时百姓们也顶多远远地在街上看一眼长公主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英姿,故而京中除了上层权贵们以外,竟是少有人认得她这张脸。

“驸马人呢。”宣敏没有低头看跪在地上的人,扫视了一番店内陈设,依旧是那一副淡淡的态度,“为何店中只你一人。”

“小的……小的不知。”伙计白着脸颤声道,又怕自己先前说错了话被长公主记恨,忙不迭地找补,“许是那鉴宝会,对,驸马去招待鉴宝会的客人了……”

“带本宫上去。”宣敏的命令简短有力,带着上位者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