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与陆九川回隐阁时,天色已然有些昏暗。

沉默了一路的南嘉没忍住叹了口气。

陆九川问她:“怎么了?可有不适?”

南嘉摇摇头,语气复杂:“长公主前半生被其母当棋子使,致使母女、姐弟亲情淡薄。后半生又遇此驸马,夫妻间同床异梦各怀心思。不免觉得可叹。”

到底是长公主府的事务,隐阁也不便过多干涉,只是孙皓竹最后几乎歇斯底里、体面尽失的叫骂让南嘉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她见过对方之前风度翩翩的模样,也听说过长公主夫妻恩爱的传言,如今亲眼看着这场闹剧落幕,顿觉荒谬无比。

陆九川帮她斟了杯茶,指腹探了探杯壁后推给她:“怨偶罢了,多思劳神。沈家与长公主结亲一事从一开始就隐患重重。这桩亲事是先帝为了制衡长公主势力而仓促定下的,而孙皓竹本就不是个性子安分的人,野心大,自尊强,早晚要出事。”

南嘉“嗯”了一声接过茶盏,忽觉他最近多了许多小动作,譬如斟茶试温这些,虽说是小事,可看着他做,还是会有一些微妙的意动。

她低头啜了一口,被烫得一皱眉。

陆九川看在眼里,连忙接过她的茶盏,给她递来一张帕子:“烫到了?我明明试过温度……”

说完,径直将它拿到自己面前,毫不避讳地低头抿了一口:“还行,不是很烫……”

一抬头,就见到南嘉正好整以暇地定定看着他,双眸晶亮,面带揶揄,唯有耳尖带着些薄红。

陆九川一手握拳,抵唇轻轻咳了一声:“我帮你试试温度。”

他推了另一盏茶过来,状似不经意道,“宅子回来了,南知也回来了,这下我们堂主不会再跟别人走了吧?”

南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哭笑不得道:“我本来就没打算与孙皓竹合作啊。你多虑了。”

陆九川欲要再辩,却听有人通报郁王殿下到访。

南嘉一乐,一偏头就看到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一脸不满地望向门口。

宣璟舟一进门就看到陆九川用幽怨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笑道:“是孤来得不巧了。”

南嘉脸一红,接道:“没什么事。隐阁随时欢迎殿下。”

说完,目含警告地瞪了一眼陆九川。

陆九川这才微微正色,直起身问道:“殿下突然造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宣璟舟十分熟练地拉开了椅子自己坐下,又给自己斟了杯茶,这才不紧不慢地道:“先恭喜二位拔除了孙家这一祸患,孙皓年一去,那一派内耗严重,成不了气候。”

南嘉问道:“殿下早就知道长公主不参与党派纷争、背后是孙家主使么?”

宣璟舟勾唇道:“倘若她贪恋权位,早年间收入囊中的就不只是一个瑄北军那么简单了,哪里还轮得到孤什么事。”

“不过孤今日来,还有一件好事要告知二位。”他卖足了关子,才道,“孙皓年先前暗中针对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