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谁……对,就你!过来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两名警察走进人群,略一打量心中就有了大致的猜测,其中一名高个子警察随手往人群中一指,一个倒霉蛋心中惴惴的走上前将刚才看到的一幕说出来。

但所有人都看得见,这个倒霉蛋在回答警察问题的时候,一双闪烁的眼睛不停的在四周乱瞅,放佛生怕刚才那个少年突然冲出来给他几下子。虽说有警察在,那少年没那么胆子,但谁知道他会不会藏在人群里记住他的相貌事后报复?

“你是说,他是一外地少年给打的?”矮个警察上前一步略微检查了一下坐在地上呻吟的彪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彪子是什么人,他可是很清楚,就是这一片一个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地二流子,仗着有几分拳脚,经常性的和别人发生肢体冲突,但每一次都是这家伙赢。而眼前,彪子依仗的身份没起到作用,反而被人给打断了手。

如果是平时,这种小案子记录一下也就过去了,可时下上级要求的很严,为接下来的严打做准备,这种小案子无疑就要重视起来,到了严打的时候就是‘大案要案’,就是他们的功劳政绩。

“警察,就是一外地佬将我弟弟打成重伤,政府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一直躲在旁边的妇女突然冲出来抱住矮个警察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陈杨的狠毒罪行。

言语间,他们姐弟两人是个正当商人,而陈杨则是一个打电话不给钱反而欺上门来的‘恶棍’。

矮个警察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推开那女人道,“那少年长什么样?”本是一个很正常的询问,可谁知道这女人却嗫嚅半天没有回答。

“我问你那少年的模样?你们是当事人有义务提供犯罪嫌疑人的相貌特征,这样我们才能早日抓捕犯罪嫌疑人。”

女人脑子里在极力思索回忆陈杨的外貌,嗫嚅半天,却也没有在脑中构成陈杨的外貌特征。

矮个警察还以为这女人是被吓呆了大脑有些混乱,就有目的的询问道,“那少年的身高大概在多少?”

女人一愣,看着警察一会有些不确定的道,“比你高点。”

这个警察身高一米六,平时就对自己的身高很不满意,这方面是他的一个忌讳,当场就想发怒,可看到周围的人群,他忍了。

“到底是多高?”

女人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看到另一个高个警察眼睛一亮道,“比他矮点。”

犯罪嫌疑人身高在一米六至一米八之间……矮个警察如实在本子上记录道。

“那少年身上有无明显的特征?比如脸上有痣,留着胡子等等?”矮个警察继续问道。

“我……我忘了。”

“身材怎么样?是胖是瘦?”

“比你瘦点……”

矮个警察终于怒了,他一把合上笔记本,指着女人和地上的彪子道,“你们跟我去派出所。”

“哎哟……疼死我啦,我要去医院……我不报案了……”

……

陈杨冲出人群并没有停留,而是钻入一个小巷子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在那个彪子口里,陈杨知道鳞子当天在打过电话后,就被彪子逮住,两人厮打了一会又被鳞子给溜了。从彪子的表情来看,鳞子应该没受多大伤害,这一点让陈杨心中微松。

可鳞子连打电话的钱都没有,在羊城这样的城市里怎样待下去?没想到此,陈杨心中的焦虑就无法抑制,心情格外的暴躁,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将彪子给揍一顿的主要原因。

不过现在,陈杨的大脑清醒了一点,他有些后悔刚才的行为。将彪子打一顿是出了气,但也留下了很大的隐患。

毕竟他刚才的行为,说是普通治安案件也行,说是故意伤害也行。在即将严打来临的时候,他打人的行为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谁知道这边的警察会不会较真,追到白云县去?

站在一个公交车站牌下面,陈杨看着来往的行人和车流,开始寻思着如何找到鳞子。

至于二胖,在找到鳞子前,只好祈祷他不会出事。

不过线索在彪子那里中断,鳞子已经消失了三天,谁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陈杨沉吟了下,找个路人询问了下周围哪里有公园和废弃的垃圾站、工地等等。鳞子身上没钱,想要走远也很困难,最大的可能还是在周围哪个地方躲起来了。

一直到天黑,陈杨几乎将东城区主要的公园找遍了,也没有发现鳞子的踪迹,连鳞子留下的生命之气波动都没有,这说明一天内鳞子并没有在这些地方经过。

“小哥,给点钱吧。”

就在陈杨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出神。一个四五十岁的乞丐穿着破旧的站在他身侧,举着一个破碗伸到他面前,布满胡渣的脸上一双晶亮的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一边去……”本心情不好的陈杨哪里有时间发善心?不耐的呵斥了一句,可接着他突然转过头,死死的盯着乞丐。

老乞丐被陈杨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连忙后退一步小声道,“我这就走,我这就走……”

“回来!”陈杨连忙喊了一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挥舞了下道,“我问你几个问题,要是回答的我满意了,这张钱就是你的。”

乞丐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喜道,“小哥你尽管问,在这周围,就没有我孙不二不知道的事。”

不理乞丐贪婪的眼神,陈杨说了一句‘你跟我来’,两人来到一个人少的地方,陈杨手里把玩着一百块钱问道,“你最近几天见不见过一个少年?”陈杨将鳞子的外貌大致形容了下。

乞丐眼珠子不停的转动,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了一会,眼睛忽然一亮道,“你说的那少年我有些印象。”

陈杨一愣,接着激动的抓住乞丐的衣服大声问道,“他在哪?快告诉我他在哪?说了这钱立即就是你的。”

乞丐有些慌张的挣扎着,但陈杨的力道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抗衡的,不过好在发现陈杨没有恶意,只不过是激动了一些,他才心中稍安。

“小哥,你说的那朋友我在两天前见过一次,当时我看到他鼻青脸肿的往东大桥去了。”乞丐说完,眼神就盯着陈杨手里的钞票。

本还有怀疑的陈杨现在终于确定,这乞丐果真见过鳞子。他并没有告诉乞丐鳞子和那个彪子发生过冲突,而乞丐却能说出鳞子鼻青脸肿,想来是真的见过他。

这让陈杨突然涌出了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钱给你,你告诉我东大桥在哪?”陈杨将一百块塞进乞丐手里连忙问道。

乞丐美滋滋的借过钱,细细看了一边确认是真钱后,小心的塞进衣服里面放好,听到陈杨的话,他连忙将东大桥的位置说给陈杨听,距离这里并不是太远。在陈杨转身离开的时候,乞丐又喊住了陈杨。

“小哥,你一百块我笑纳了,为此,我提醒下你,东大桥那里是附近最大的一个流浪人员聚集点,那里很乱,有个叫‘天哥’的人霸占了那里,外面的人去了除非是加入他们,否则会受他们欺负的。我曾经认识了一个乞丐,因为不知道,在那里被他们给打死了。”

陈杨微微皱眉,又问了几句后,拿出口袋里半包烟扔给乞丐,看着满心欢喜的乞丐离去,他没有迟疑,就朝着东大桥方向走去。

从乞丐的话里,他知道那个‘天哥’应该就是一个乞丐组织的头头,占据了东大桥下可以为流浪人员提供夜晚住所的地方。羊城也是大城市,对流浪人员的打击比较严厉,市区只有少数几个地方政府是不怎么管的,东大桥就是一处。霸占了东大桥的那帮人,开始有了组织,将周围的乞丐聚集在一起宛如电视中的丐帮一般,平时乞丐乞讨都要上缴一部分财物,而只有‘交税’的乞丐,才能准许在周围乞讨,才能在晚上住在东大桥。否则被这帮人发现了少不得一顿打,而刚才那乞丐曾经认识的一个小乞丐就是因为不清楚这些,被那伙人杀鸡儆猴给打死了。

想到这些,陈杨有些担心。鳞子身为分文,住在东大桥的可能性较大,即使不住在那里,也一定去过。所以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要去一趟的。如果鳞子没有在东大桥受欺负还好,要是有个意外,陈杨也不介意干掉几个人。

二十分钟后,陈杨终于看到了东大桥,所谓的东大桥其实是一个高架桥,位置相对偏僻,周围主要是一些工厂,而乞丐口中的‘东大桥’指的是高架桥下面的桥洞。

从出租车上下来,陈杨驻足路边,远远就看到在桥洞里有人影走动。越过几堆高大的垃圾堆,陈杨走了过去。

“什么人?”一道厉喝声从桥洞下传来,几个原本靠着桥墩的身影纷纷站起来朝着陈杨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