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班主任好似没察觉到台上台下的暗潮涌现,他给云桑指了一个空位,是倒数第二排,离黑板较远。班主任说暂且坐着,等到月考成绩出来,再按成绩分配座位。

南城的教学方式就是唯分数论,你只要成绩好,你想坐哪里都可以。你有自己的小心思,想和班花班草做同桌都没人拦你,前提是你成绩能吊打绝大多数同学,并且得到老师的认可,这方法相当简单粗暴。

而如果你成绩不好,坐在旮沓角落,离黑板八百米远,那也只能怪你水平不行,把抱怨声憋着吧。有那个时间唉声叹气或者抱怨,不如多刷几道题,争取下次考试成绩有所长进,争取得到好座位。

至于学渣会不会因为离黑板太远,吸收不了知识,成绩更加下滑,导致下一次座位更糟糕这种恶性循环的事,则不在南城教学组的考虑范畴之内。他们既然想出这个方法,本来也不是为了照顾那一批差生,而是为了激起广大学生和优等生之间的胜负欲,更加刺激竞争和攀比,这是一种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社会模式。

哪怕在他们看来,云桑来自偏远农村,那里的教育资源落后,上不去学的孩子大把,更别提经受这种残酷模式的考验了,初次入校,成为牺牲品在所难免。

既然入了校,那就得随俗。

云桑本人表示无可无不可,他在位子坐下,慢条斯理地从书包里拿出崭新的课本、文具盒、草稿纸等东西。

他听了几节课,而他的同桌从第一节课开始,就一直蒙着校服外套在呼呼大睡,睡了好几节课,小小的鼾声一直没停过。

云桑从位置判断出,他这个同桌学习成绩应该挺差,于是在座位上毫无选择权。至于这课上睡觉到底是熬夜学习导致,还是自暴自弃的表现,就见仁见智了。

一连上了三节课,云桑就喝了口水,一直在座位上没挪动过,也不跟左右邻居打交道,课间休息不是趴着睡觉,就是在看书。

暗地里观察的人差点没沉住气,他们刚想放弃,就见到云桑终于有动静,他去了厕所。

他们松了口气,嬉笑着起身,来到云桑的课桌旁,看了看桌上摆放的文具。好家伙,一个文具盒都是国外登喜牌的,造型镶着银边,漂亮得跟高雅香烟盒似的,里面的尺子、橡皮擦和钢笔,也都是知名牌子货,价格不便宜。

尤其是这个牌子的白金钢笔,一直以来是很多大学或者高中生毕业时希望得到的礼物,结果这个土包子就跟炫富似的,文具盒里摆了好几支。

看来江听说得没错,付美瑕对这个接回来的小儿子很好,好到都忽略了别人的感受。都是家族里长大的人,众所周知,父母长辈疼爱这种东西,最患寡还不均,几个大少爷显然深有体会,当下心情就不爽了:这个土包子本来就是个种地的,何德何能可以得到这些,竟然还欺负人。

云桑虽然是个土包子,但他背后有江家,这几个哥俩本来还犹豫,冲动一上来,也不管不顾了。

他们也料定了,云桑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