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里不说话,我想骂他,可没用,跟这条疯狗有什么好说的。他哈哈地笑:"狗日的,你知道我要把你带到哪吗?"我的身体还在被他们打着,身体的疼痛让我精神恍惚,身子本能地哆嗦,肌肉都要缩到一起了,牙齿不听使唤地打着架,我不想哆嗦,我不怕这疼痛,可是我由不得自己,身体的撞击让神经不听我的使唤。“去江边,把你弄的半死不活,然后丢到江里去喂鱼!"车子往哪,我不管了,怎样的死法,我也不管了,我不想死,我想要生,可是这些都由不得你自己,有多少次,我面临了死亡?这不过又是一次冒险,只是这次,我没有任何还击了,一切由着命运。是的,我相信命运,如果这次,我活不成了,这就是命运,我在这人世只有这么长的生命。他们似乎打累了,停了下来,我在那里喘息着,身体上都凉凉的,应该是血液,嘴里流着口水似的东西,不知是血,还是口水。车子停了下来,应该到江边了吧。我被拖了下来,他们应该都下来了。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他们在说着,意思是怎么解决我,我听到杨一楠说了句:"去把硫酸拿出来!"。听到"硫酸"两个字,我再一次地害怕了,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突然想到了白天的事,似乎是冥冥中在告诉我,我那天晚上要有这样的经历吗?也许,死并没有失去模样来的可怕,在那一刻,你可以体会到,至少对于一个挺在乎自己相貌的小男人会体会到,这是让人恐惧的事情。他开始狂笑,用腿碰了碰我,我哆嗦了下,他用脚踩着我的脑袋,说:"乖乖,硫酸在我的手里,车里还有汽油,你说你喜欢哪样,我都可以给你!只要我的手一落,你那还算英俊的脸蛋就要在瞬间化为乌有,你喜欢哪样,告诉我,看你那可怜样,不是挺能耐的吗?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啊?"。我恐惧,我害怕了,我想说你可以立刻让我死掉,别用这个,如果你们用了这个,就别让我活着,一定不要。我想到了眉姐,在来的路上,我想到的是她和我爸爸,可那刻,我只想到了她,如果失去了容颜,我无法面对她,我可以说爱一个人不在乎相貌,可这完全是两回事,即使她不在意,我心里也不愿意她再看到我了,因此如果这样,不如让我死去。即使不死又怎样,连累我爸爸吗?不死也会半死不活,连累所有人吗?我的脑袋被重重的一击,我竟然本能地"啊!"了一声。他笑了,说:"看你这可怜样,我要好好折磨你!"。他拿过了刀子,锋利的刀子在我的脸上比来比去,凉凉的,我抿着嘴,等待着,会是怎样,无法知道,背后我挨过他一刀,没有多少可怕,可如果在脸上呢?他划过了,微微的疼痛,我的身子僵住了,面部的肌肉在收缩,牙齿咯咯地响。疼痛慢慢的加深,一点点,我呻吟起来。他在那里狂笑,天昏地暗,整个人似乎要飘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是他旁边的人喊的,那人很吃惊地喊着:"那边似乎有警车!"。这个声音让我清醒了不少,我在绝望中,在地狱的边缘找到了一丝希望,但我并不对这抱有太多,我知道,即使有警察来,我也难逃这劫。是的,是有警察来了,我听到了那激动人心的警笛声由远到近。那声音让人欣喜又让人恐惧,它的到来意味着什么,我有生的希望,同时也告诉我,这条疯狗在警察到来前,要对我做最后的暴行,我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他喊了声:"操他妈的,找死!",我又听到哗啦的声音,闭上眼睛,我本能地把头转到地上,护住脸。犹如一把匕首插进我的脑袋上,我不停地晃动身子,把脸移动到别处,但疼痛还是让我慢慢地失去了知觉。我醒来时,第一感觉是痛,脸上如火烧一般,身体不能动弹,我听到他们的哭泣声,是菲菲的,还有我爸和一些人的,我听到了那声音,我想去睁开眼睛,可睁了很久也睁不开。菲菲喊着:"他醒了!"。我爸不停地叫着:"儿,我的儿!",他来摸我,我张了张嘴巴,很疼,吃力,张不开,张了几次,也没说出话来,我听到我爸泣不成声地说:"小童,醒醒,是爸爸,爸爸在这,你看我!"。菲菲也在喊,"小童,你醒来啊,醒来!"。我最后睁开了眼睛,微微的,很模糊地看了点光线,但具体什么都看不清楚,灯光很亮,医生被叫了进来。我又把眼睛闭上了,我的身体很疼,整个头都疼,像有无数根针扎在里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