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似乎要炸开了,我想跟他们说我的痛苦,可我却一点办法没有,那个时候,我失去了理智,甚至不会想到他们会担心,我要向他们说我的痛苦,再活不下去了。“医生,他怎么不能说话啊,也睁不开眼睛?"“不要紧张,暂时没事,硫——",医生刚想说这个,突然停住了,似乎有人拉住了他。我明白了,我突然想到了先前的所有的一切,我想去摸我的脸,可我抬不起手,动了两下,发现手被什么东西捆绑住了,我憋了很久,终于说出话来,问了句:"毁容了吗?"。“没,没有!",有人立刻回答道。医生听到我说话,立刻拿听诊器在我的胸部上下滑动了下,然后说:"年轻人,想开点,你没事的,知道吗?忍着点痛苦啊!",那声音告诉我,那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点的医生。我听他的话,点了点头,抿了抿嘴,嘴唇干的厉害,我又说了句:"我疼,难受!"。“忍着点,没事的,忍会就好了!"我爸大哭起来,摸着我的手,菲菲也哭,大壮是最后哭的,他哇地哭出声来跟医生说:"医生,求你,你用最好的医疗技术,花多少钱都行!"。医生跟他解释着,他还在哭,我想,我明白了,如果是一般情况,大壮不会哭的,不会这样声嘶力竭,一定是很严重的。“爸,别,别这,样!",我抿了下嘴,又说:"爸,我没事,没事!"。“小童!",他悲痛地哭着,也没有了坚强的勇气,我爸被我姑姑拉开了,她一边哭一边说:"别这样,你这样哭,可叫孩子怎么受啊,你不要这样,他听你哭,他心里不是更难受吗?"。我爸呜咽着,开始不哭,他也太苦了,他经历了这么多,他也脆弱,他何尝又不是个孩子,他的内心的脆弱,柔软,别人怎么能理解呢!我的泪出来了,泪水让眼睛很痛,酸涩,我尽量点头说:"爸,我,我没事!"“孩子,别说话了,听姑姑的,没事,我们都在!",姑姑说。我不说了,也说不出来,就这样撑着,像被放入密闭的容器,不多会,我又睡着了。不知道是困还是昏迷,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听到医生说:"你们都走开下,第二次手术很关键!"。似乎又是生死离别,我又听到了哭声,心里难受,听那哭声心里更难受。我被推进手术室,打过麻醉后,再次失去了知觉。等我第三次醒来后,我感觉身体没那么疼痛了,只是微微的,不是很强烈,脸上还很热,但已经是我可以忍耐的疼痛了。舒服了很多,我想我应该没事了吧,我再次试图去睁开眼睛,不多会,睁开了,我爸仍旧在,大壮菲菲他们也都在。我看到了他们,他们都围了过来,仍旧要哭,我赶紧说:"别哭,我没事了,舒服多了,你们都别这样!"。可他们还是哭了,我爸眼含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抓着我的手不说话,就那样看着,菲菲误着嘴哭,大壮趴我床边望着我说:"小童,没事了,一切都好了,你放开心,什么都没有!"。可我从菲菲的眼神里感觉出了不妙,很不妙,她的眼神不光是伤心,还有一种是不忍心看我。我想,我知道什么了,立刻想去摸脸,但手被大壮拉住了,我拼命地挣扎,我说:"你放开!"。“不要,小童,你听我的,没事!",大壮不放,我去抬另一只手,结果也被大壮拉住了,我爸和菲菲就开始哭,亲戚们也哭。我不去挣扎了,我望着大壮,露出可怕的目光说:"告诉我,我是不是毁容了,很可怕对吧?"。“没有,你不要乱想,是一点点伤,不能乱碰,医生说没事,好了后,一点都看不出来!"。我愣在那,从他的眼神里,我知道他在欺骗我。足足有十分钟,我就那样看着他,最后闭上眼睛躺了回去,重重的,闭上眼睛,我想我不要去摸了,也不要看了。我爸似乎在伤心之余还有安慰,他想我还活着就是最好的,我怎么个模样,他至少还有个儿子吧,他握着我的手不停地说:"没事的,小童,你听爸爸的,一切都没事,爸爸在这!"。我转向我爸,皱着眉头,尽量让他放宽心说:"爸,我没事,不要这样,我知道,但我没事!"。菲菲慢慢地走了过来,她靠近了我,拉过了那只被大壮拉着的手,望着我说:"小童,你别难过,真的没事,菲菲跟你保证,没事,很好的!"。我看着她,突然想到什么,赶紧问她说:"她来过电话吗?"。菲菲听到这句,手捂着嘴又要哭,大壮说:"恩,来过,问过了,她治疗的很好!"。我突然抓住大壮的手说:"你们跟她说了吗?告诉我,有没有说?"。“没,没有!",大壮说:"小童,我们只是怕她担心才没说的,不是因为别的。"“不要跟她说,听到没,不要跟她说,听到没!不要!永远不要!",我激动地说,露出那种惊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