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信侯爷原本不想提起这个话题,但是转念一想,这事情终究总是存在的,难道不提起,大家就都能忘了吗?倒不如借夫人之口,向苏名溪诚恳道歉,从此后把这事儿揭过去也就是了。因这层想法,也就没有开口阻止。

谁知佟夫人越看苏名溪越爱,心想什么叫做乘龙快婿?这才真正是乘龙快婿呢,哼哼!那个丫头就是个天煞孤星,放着好好儿的小公爷不嫁,跑去了别处,如今大概是死在哪儿了吧,也是活该。只是这小公爷如今正室也没了,不知我的五姑娘能不能有这个福气,做他的续弦。

因想到这里,就开始慢慢打探,听苏名溪说自己无意续弦,她不由得急了,忙笑道:“话不是这样说的,小公爷年纪轻轻,怎能有这样想法?国公府那样人家,没有个女主人怎么行?我们家五姑娘,不是我自夸,比起她姐姐”刚说到这里,尚不等说完,就被忠信侯爷大喝一声打断,听他生气道:“你下去看看厨房的宴席预备的怎么样了,没事儿在小公爷面前嚼什么舌头?”

佟夫人被自家老爷一吼,即使满心愤恨,也不好当着苏名溪的面儿和丈夫顶嘴,只得怏怏去了。这里苏名溪就忙起身告辞,忠信侯再三挽留不成,本要亲送,却也被他推辞,只好让儿子代自己送了出去。

走过长长院落,阮思齐便苦笑道:“小公爷莫怪,太太不过是因为看重小公爷人才,一时心急。竟连这大家风度都不顾了,让苏兄见笑。”

苏名溪忙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都是为儿女打算,也是天经地义。我不会多想,阮兄放心好了。”说完却听阮思齐叹了口气,呐呐道:“快六年了吧?我那妹妹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是死是活?唉!也是她命中注定没这个福气,不然的话,如今我已是你大舅哥,偏偏”

苏名溪淡淡道:“姻缘之事不能强求,想我与阮姑娘之间,不过是有缘无分罢了。这么多年,阮姑娘就真的没有一点消息回来?”

阮思齐摇摇头。苦涩道:“这么多年了,我与父亲每每想起她,都是满腔怒火,恨她不争气,恨她让侯府蒙羞。可如今六年时光。她仍是音信皆无,想她一个弱女子,就算是天下之大,她又能躲去哪里?只怕早已不在人世,所以我如今也不敢和父亲说起,不然这心里着实是又恨又痛。”

苏名溪即使已经确定阮云丝不会是阮明湘,这会儿听见阮思齐的话,也不由得心有戚戚,便忍不住道:“阮姑娘再没有别的小名么?我因缘巧合。认识了一位叫做云丝的姑娘,恰巧也是姓阮的,真可谓是天上织女临凡,她染出来的布,就连我家妹妹都交口称赞的。”

阮思齐摇头道:“那必然不是我妹妹,她在府中倒是安静。女红织染也喜欢摆弄,只是哪里有什么好手艺了?不过是女儿家的好奇和分内事,听说小公爷这次下江南,从江宁织造买了几架织机,莫非就是为了这位姑娘买的?”

苏名溪点头道:“是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原本没想买那么多,却不知江宁织造库房里的好东西还不少,若是不买几架下来,也无非是放在库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