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你脚脖子,你要不回来,我就吃别人给我的草莓。

草莓洗好晾好,用了挺长时间,他左手本来就不灵活,洗就算了,还要去蒂……带着蒂吃了能中毒吗!最后每一个草莓蒂都是他用牙咬下来的。

程恪按照差不多已经背下来的制作方法,把咬好的草莓放进了酿酒的瓶子里,十斤草莓,两斤糖,哗啦都倒进去,酵母用温糖开水活化……

然后就是捏碎草莓。

他戴上手套,在瓶子里捏着。

厨房窗户外面有一小块空地,三岁半正骑了个小车在那儿兜圈子,嘴里不知道唱着什么。

程恪看得有些出神。

他不怎么喜欢小孩儿,不过三岁半长得挺可爱,不招人烦,主要是……江予夺经常会提起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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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三岁半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跟江予夺联系在了一块儿。

草莓都捏碎泡好之后,程恪把瓶子放到了暖气片儿旁边,这就算弄好了。

接下去要做的就是等。

等草莓酒酿好。

等喝草莓酒的那个人回来。

阳光很好,江予夺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最近怎么样?” 罗姐坐在小桌子对面。

“挺好的,” 江予夺说,“睡觉还挺正常,昨天没吃药也睡着了。”

“这是你想听的歌,”罗姐把一个mp3放到桌上,“我都存进去了,听腻了我再帮你换。”

“嗯。”江予夺点点头,拿过来插上耳机听了听。

“烟我没给你买,下次来的时候带给你吧,”罗姐笑着说,“李大夫是不是让你少抽?”

“嗯,”江予夺伸出四根手指,“我答应他了,一天就四根。”

“能坚持吗?”罗姐问。

“能,”江予夺说,“这些不算事儿……你陪我到院子里走走吧?”

“好的。”罗姐站了起来。

走到院子里,江予夺明显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

医院,无论是什么样的医院,就哪怕这样的非常不像医院的医院,都会让他害怕。

他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主动要求住进来。

一直到昨天,他才能不靠药物勉强入睡,头两个晚上他甚至是坐在床角度过的。

李大夫跟他聊过,关于对医院的恐惧。

他有很多东西不愿意去想,而他明明清楚地记得却又已经被强行抹去再也想不起来的这一段,他不得不去面对。

他选择了住院,选择了撕开伤口,选择了告诉自己这是一生都会如影随行的记忆,他就得承担现在每一秒钟都不会停歇的痛苦。

在聊过之后的当天晚上,他一整夜都在清醒和幻觉之间交错着,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画面真实得他呼吸都变成困难。

他躺在明亮的房间里,有杂乱的声音,晃动的人影,他吃力地转过头,能从没有拉严的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