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手执铁弓,静看酒徒,却自有一种岷山撼不动的感觉!

看着这样的宁缺,看着铁弓上那把铁箭,酒徒的神情渐凛,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一声清啸里,身影骤然消失,去了百里之外。

下一刻他自百里之外归来,出现在桑桑身前,一指点向她的眉心。

一直守护在桑桑身侧的青狮,满头鬓毛如箭般散开,一声极其狂野的狮哮,响彻天地之间,死寂的小镇上瓦片乱飞!

酒徒身周散开一道清光,他的手指穿过清光,挟着无量天地元气,击碎无数如利箭般的鬓毛与瓦片,精确至极地点到青狮头顶。

青狮狂哮,唇间不知喷出多少佛息凝成的金刚杀意,然而就像那些鬓毛与瓦片一样,竟都拦不住酒徒这根指头!

一声怒嚎,青狮溅血而退。

桑桑手腕一翻,算盘瞬间散裂,数十颗算珠嗤嗤破空而飞,尽数穿过那道清光,落在酒徒的胸间,发出一连串密集的噗噗声响。

酒徒唇角溢血,脚下却依然如电如魅,一指继续点向她的眉心,决意杀她,甚至就连算珠写成的符开始散播符意,他也毫不理会!

指未至,指意已至,难以想象其数量的天地元气,顺着酒徒的手指,刺向……不,应该是轰向桑桑的眉心!

这一次,他竟是连壶中剑都弃之不用!

桑桑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如果是以前,面对这样的搏命攻击,她只需要看一眼,便能应付,然而现在,她需要他人的帮助。

鲜血,从她的眼角里流出来,显得特别可怖。

酒徒继续向前,只需刹那,便能将桑桑灭于指下。

遗憾的是,他终究还是差了刹那。

因为宁缺的箭到了,这一次,不是普通羽箭,而是铁箭。

酒徒退,疾退,一退又是数百里。

然后他回来。

他看着左肩上那道铁箭留下的伤口,看着滴落到地面,汇入污水的血,沉默了会儿,然后抬起头来,望向已经站到桑桑身边的宁缺。

他在街的这头,距离酒肆的废墟有数十丈,距离书画铺很近。

先前那刻他决意抢杀桑桑,是因为宁缺的铁箭很麻烦,现在他没能成功,也没有什么焦虑的神情,因为他必须平静。

只有绝对平静,才能避开宁缺的铁箭。

他伸手掸了掸右肩,仿佛掸灰一般,将血掸落到地上。

宁缺的铁箭再至。

铁箭未离弦时,酒徒已经感知到下一刻宁缺手指的动作,他提前动作。

嗡的一声闷响。

长街上出现一道清晰的箭道,新凝的水蒸汽,在满是雨后清风的夜色长街里,看的并不清晰,反射着书画铺里的微光,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酒徒回到街上,解下腰间的酒壶,递到唇边痛饮数口,不顾酒浆淌落满身,然后他静静看着宁缺,从壶中缓缓抽出一把锋利的剑。

铁箭再至。

他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