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五十年之后,就可怕了,读书的人越来越多,进士和举人的功名却是有限的。

怎么办?

你读几个时辰?那我就通宵达旦。你通宵达旦,我就悬梁刺股。你每日做题,我就请名师教导。

最后的结果就是,到了如今的读书人,已经越来越怪癖,每日关在书斋,真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地步,个个疯了得了魔怔一般,一辈子啥都不干,就只研究那四书五经,卷你们到死。

卷了两百五十年之后,中进士的八股文水平越来越高,可能力恰恰是大幅度下降了。

张静一道:“这是国家的根本,孙公如今有意改弦更张,那再好不过了。”

孙承宗道:“现在何止是老夫,便是朝中许多有识之士,也看出了问题的所在,这都是张都督的功劳,若不是让人真正看清,如何会有人幡然醒悟?此番张都督凯旋,将来少不得老夫要与张都督一道,将这‘王文君’的问题改一改。”

张静一却是笑了笑道:“只怕不成。”

“嗯?”孙承宗皱眉道:“难道张都督认为新政不需继续推行了吗?”

张静一叹了口气道:“何去何从,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我能做的,不过是让更多人看到问题,至于如何去改变,恰恰是孙公这些有识之士需要努力的。”

孙承宗听到了张静一话里有话,他猛地眉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于是便岔开了话题,闲聊了几句,随后和张静一一道上了车驾。

到了正午时分,张静一终于进入了西苑。

先至勤政殿复旨。

天启皇帝早已盼着他来了,背着手,笑吟吟地道:“张卿劳苦功高,真是不易啊,来人,赐座。”

说着,不等张静一坐下,天启皇帝便急不可待地道:“卿家的奏报,朕都看过了,王文君该死,送来京城,朕自要抄了他全家。只是这海贼们大败,会不会卷土重来?这些海贼,又该如何处置?”

张静一便道:“卷土重来是别想了,他们已彻底断绝了补给,全军覆没,只是时间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有两个,其一,是如何收编舰船,为我大明所用,还有这些俘虏,如何处置。这其二,便是如何接收他们在西洋,不……其实理应是南洋,还有天竺、昆仑洲的据点和商业港口。现在他们的海军,几乎已覆灭,数十年之内,都无法与我大明争锋,不过铁甲舰不但造价昂贵,而且制造的速度也慢,需要耗费大量的时日,所以臣的建言是,俘虏来的舰船要用,铁甲舰也要造。至于这诸国的贸易点,还有殖民地,如今失去了舰队,他们已没有办法维持了,那么我大明自然而然,也该顺势将这些统统置于我大明海贸公司之下,有了这些据点和良港,未来的海洋贸易,才可独占鳌头。”

天启皇帝目光发亮,大为兴奋地看着张静一道:“那些外藩的土地,也有价值吗?”

“价值太大了。”张静一道:“陛下可以对这些海贼的品行质疑,但是不能小看了他们商业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