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上山采茶去```

一首福建闽南山歌在细雨中正响起,其时清风细雨,歌声也随着风雨时沉时起,一时清晰入耳,一时隐入山林。

这时,在细雨打湿的碎石小道上,有两人沿着小路缓缓向前行来,一人身材高瘦,身着道衣,头上戴着斗笠正好遮住了面目,他手牵一名身材瘦小的小孩,那小孩也头戴着成人所用的斗笠,反而显的颇不相称。

两个人行在路上,听得那歌声随着清风微微飘荡,不时的映入耳中,只觉的优美动听。那名道人这时伸出右手摘下头上所戴的斗笠,只见他面目清华,脸面红光,颇有些神采飞扬,大约有四十多岁年纪,他将斗笠负在背后,向前方望了一下,对那个小孩说道:“静恩,你听到前面有人在唱歌吗?”

小男孩说道:“听到了,师父,歌唱的真好听。”那道人说道:“恩,前面肯定有人家,我们过去看看吧。”

他说完伸手摘下小孩头上戴着的斗笠,只见这小男孩长的眉清目秀,稚气可爱,却是脸色显的苍白,微微有些病容。那道人担心小男孩走路时间过长,身体不支,就将两个斗笠放在小男孩背上,自己背负着他向前走去。

走了约几百米远,前面有一片竹林,两人迎着风雨走在林中小径,穿过竹林,只见前面附近果然有数户人家.在右边方向不远处有一片水湖,湖水幽蓝,湖面上盛开着片片荷花,一艘小舟正划近岸边,小舟上有一男一女,刚才他们所听到的那首福建闽南歌曲正是从那女子口中唱出.

只见小船上的男女将在湖中采摘出的荷藕从船上拿出放到旁边的一个大竹筐中,然后搬到上面来.

那道人带着小男孩走到房屋前面,这时从屋中走出一名老人,大约有六十多岁年纪,看到走过来的两人,问道:“你们两位有什么事情?”道人听了,放下背负的小男孩,向那老汉拱手一礼,说道:“天色渐晚,贫道带着小徒儿正好路经过这里,风雨不便,想在老人家这里借宿一下,不知道有没有地方。”

那老汉看了一下这名道人和小男孩,见到小男孩在风雨中冻得有些脸色苍白,连忙说道:“恩,好,快请进.在这里借宿一晚还能没有地方?看把这孩子给冻得。”

那道人拱手又向老汉答谢行了一礼,微笑道:“如此打扰了。”那道人顺手将斗笠放在屋外的台上,老汉领着两个人进了屋中,道人和小男孩坐了下来.过了一会,老汉手端着两个碗走了过来,放到桌子上说道:“我们乡下穷地方,连个茶杯子都没有,两位不好意思了,就将就着用这碗喝热茶吧。”

道人忙用手接过,说道:“老人家,你太客气了,我们在这里借宿,还要感谢你呢。”老汉笑道:“这有什么好感谢的,下雨行路不方便,给人借宿这是应该的,还用你们谢什么.”道人听了呵呵的一笑,说道:“老人家,真是好客,如此我们就不客气了。”右手端着茶碗,喝了一口,点点头说:“这茶清香微溢,淡而有味,不错。”

老汉笑了一下说:“穷乡下地方,还能有什么好东西给客人用,就这茶,是从自家后山上自己栽种摘下来的,偶尔也去集市上卖卖换点钱,做补家用。”他说完,又看了一下坐在那里的小男孩,对他说道:“孩子,看你在外面冷的脸色都白了,快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可别冻坏了。”

那小男孩端起茶碗,说:“谢谢你,老爷爷.不怕我们给你添麻烦。”

老汉看着他,见这小孩长的眉清目秀,笑着说:“没事,茶水热,小心别烫着了.我看这娃娃长的也挺可爱,我老汉倒也是看着挺喜欢。”

那道人听了,脸上微微的一笑.

老汉问道:“道长,不知道您怎么称呼?”那道人听了,答道:“贫道是出家人,道号无虚子。老人家贵姓?”老汉说道:“我姓吴,你叫我吴老汉就行。”又问他道:“你们这要是去哪里?我看就你们两位一起行路,是外出行远路吗?”

无虚子微微点头:“贫道是外出远行,这是我带的小徒儿,我们准备去上远华山。”吴老汉听了,哦的一声点点头.

这时,屋外那一男一女走进屋中,见到正坐在那里的无虚子和小男孩,吴老汉说道:“这两个是我的小女和女婿,叫小云和阿生。”又对阿生和小云说:“这两个是我刚接待的今天晚上在咱们家借宿的客人。”

那阿生和小云听了,看了看无虚子,向他行了一礼说道:“道长好。”

无虚子见那阿生大约有二十四五岁年纪,面容黝黑,身体长的倒也结实,那小云正是刚刚在湖中小舟上采莲唱闽南山歌的女子,约莫有十**岁年龄,长的也是清秀美丽,颇有闽南女子的风韵.于是也立起来行了一礼,说道:“打扰了。”

这时,那个小男孩认出了小云,突然对她说道:“啊,我刚才见到了这个姐姐,就是你刚才唱的山歌,姐姐唱的很好听。”

小云听了小男孩的夸赞,不禁脸上露出笑容,呵呵一笑:“小弟弟,谢谢你的夸奖,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说道:“我叫郝静恩,今年九岁。”小云见到这小男孩面目俊巧,倒也是很喜欢他,吴老汉对小云说:“天色快晚了,你去后面赶快给客人做饭去吧。”小云答应着进去了.阿生说道:“我去把下午和小云一起采摘的莲藕捡一下,明天到市集上去卖。”说完便走出去了.

吴老汉对无虚子说:“道长在这里稍等候,我去到后面看一下。”无虚子拱手说道“好的。”吴老汉说完进去了,无虚子自和郝静恩坐在外面等候.

无虚子见郝静恩喝完热茶后,脸色渐红起来,忙从旁边随身的衣包中拿出一粒红色小药丸,放到郝静恩口中说道:“吃下它。”小男孩依着他的吩咐咽下了药丸,无虚子然后用右手又贴在他后心上,缓缓运功推拿轻抚,助他消化。过了一会,郝静恩脸色才稍和,无虚子对他说道:“静恩,你坐在这里不要动,休息一会便没有事了,今天咱们可能赶的路有些多了。”

那个叫郝静恩的小男孩点头说道:“恩.没事,师父.我不要紧。”无虚子看着他笑了一下,两人就坐在这里静静等候.

这时候,外面的雨渐渐有些大了起来,天色也渐黑,附近的几户人家房屋炊烟也都升起来,倒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

突然,这时外面道路上几匹马的疾奔声打破了宁静.只听马的蹄声甚是急促,正好到了屋外停了下来,有人呵斥的一声,马疾奔的声音在这里嘎然而止,就听的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师父,师兄.这里正好有人家,我们先在这里避避雨,休息一下如何?”另一人恩的一声,马蹄声走动,接着是几个人下马的声音,三两步已经走到屋中里来。

无虚子看见进来的是三个人,前面一人身材挺健,面目白净,双眼射出一股精气,脚步走起来轻捷.紧跟着他进来的是一名中年道人,三四十岁年纪,须鬓俱黑,身着的是棕黄色道袍,显的神采飞扬,最后一人体态稍胖,约莫也有二三十岁年纪.他一看这几人便知道是行走江湖,身负有武功之人.

三人走进屋内,见到屋中有一位道人和一个小男孩,也不以为意.前面那人声音高昂,叫道:“这里的主人是谁,我们过路的借这里休息一下,可有什么酒菜的拿出来。”吴老汉在里面听见叫声,连忙走了出来,见到又有人过来这里,说道:“几位,可是也要在这里借宿的?”无虚子见状,拉起郝静恩坐到房中另一角,那先喊话的男子见到有空位让了出来,于是连忙走过去对身后的那名道装打扮之人说道:“师父,正好这里有空位,您先坐在这里。”语气甚是恭维.那道人微微一点头,双手背负在身后走到那里坐了下来.那男子又对那个稍胖之人说道:“许师哥,请坐。”等两人都坐下了后,然后对吴老汉问道:“这里可有什么象样的酒菜便都给我们端上来,我们吃完还要向前赶路。”

吴老汉说道:“客家,我们这里是乡下平常人家,没有什么象样的酒菜,都是平常的普通饭菜.这个```你们```”

那汉子听了说道:“那就别管什么样,反正是好的就送上来.刚才我没有跟你说吗?别担心,自然我们少不了你的钱”吴老汉听得对方语气有些生硬,便不语,然后将阿生叫了过来,说道:“你去邻家借些鸡和鸭过来,给这几位客人弄好了一会端上来,还有把咱家后面藏的酒也拿出来给客人。”

阿生听了,似乎有些不大情愿,但也没办法,便走了出去.

吴老汉又端上来茶,放在桌上,说道:“几位,那请稍等.既然是客人,自然是倾心招待,一会就把酒菜给你们送上来。”那汉子接过了茶,点点头,先给坐在中间的道人倒上茶,然后又给左边那稍胖之人倒茶,说道:“师父,许师哥,请.”那姓许的人笑着说道:“张师弟客气了,请。”

三人坐在这里等候,那姓张的和姓许的对着闲聊起来,坐在中间的那名道人却只是慢慢的喝着茶,没有说话.这时,那姓张的回头看了一下外面,见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起来,忽然他看到在屋外台上放着的两个斗笠,正是刚才无虚子师徒留在外面的,便走出去拿起台上的斗笠走进来放到桌子上.对师父和那姓许的汉子说道:“师父,许师哥,你们看外面的雨越来越大,正好这里有两个斗笠,带会咱们上路正好给你们二人戴上,也好遮蔽下风雨。”

姓许的汉子笑道:“我和师傅戴上,那张师第你自己可没有遮蔽雨的东西了。”

姓张的汉子笑着说:“唉,那倒没有什么,待会儿咱们到了前面的市集镇上我再买一个就是了。”姓许的汉子呵呵一笑,对那中年道人说道:“师父,还是张师第为我们想的周到啊.”说完,同那姓张的汉子都笑了起来,居中坐着的那名道人捻着胡须轻轻微笑.

这时,忽然一个小男孩在旁边叫道:“这是我和我师父的斗笠,不许你们拿走。”在那里坐着的三人听见,循声望过去,只见说话的正是坐在屋中一角的那道人身旁的小男孩,大约**岁年纪,脸上隐隐似有病容。当下,三人更不在意,又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郝静恩想站起来去拿放在桌子上的斗笠,师父却用手轻拉一下他的手臂,示意要他坐下,小男孩看了一眼师父,于是坐下来不再言语,只是眼望着放在桌子上的斗笠。过了一会,吴老汉已经捧着阿生拿出来的酒送了过来,交给那姓张的汉子,姓张的汉子先端起酒给旁边姓许的汉子倒上,然后自己又倒上。中间坐着的道人却不喝酒,只自己慢慢的喝着茶。

其他两个人对着开始喝起酒来,又边说着话。吴老汉却立再一旁只是看着他们。过一会,姓张的汉子又转过头来问道:“喂,饭菜还没有做好吗?我们一会还要赶紧上路呢。”阿生立在吴老汉后边,看着这姓张之人的言语举动脸上微有怒容。吴老汉却对他摇了摇头,到里面去看。又出来,走到无虚子师徒旁边对他说道:“道长,这几位客人要急着吃饭上路,我看先给他们上饭菜,你们再稍等一下如何?”

无虚子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无妨,先让他们用饭,我们等一下也不要紧。”

不一会儿,小云端着做好的饭菜送上来,放到三人坐着的桌上,然后又进去了,姓张的汉子猛一看见小云,眼前不由一亮,不禁坐在那里向她多看了几眼。待小云进去以后,姓张的汉子对吴老汉问道:“主人家,刚刚那位姑娘可是你家中的什么人?”吴老汉说道:“那是我的小女。”

姓张的汉子听了,脸上笑着说道:“不错,长的真是不错。”

姓许的汉子说道:“张师弟,看你的样子,怕不会是一眼就相中了人家姑娘了吧,嘿嘿。”姓张的汉子说道:“呵呵,哪里,哪里。”

一会,小云又端上来饭菜,放到桌子上正准备要进去。这时,那姓张的汉子突然立起来,正好拦住了她,笑嘻嘻的问道:“这位姑娘,不知芳名是什么,能否告诉在下啊?”又呵呵的一笑。

小云听了,立在那里看着他,脸有怒容,说道:“你```”

姓张的又嘻嘻一笑道:“你什么?姑娘是想问在下的名字叫什么吗?”小云听了脸上更怒,说不出话来。姓张的汉子又哈哈的笑了一下,又对着她向前走了一步。姓许的汉子微笑着看着,那中年道人却是仍坐在那里,脸上不动声色,只自己慢慢的喝着茶。姓张的汉子见到师父并没在意,于是更加大胆,又向前走了一步,嬉笑着说道:“在这里倒是遇到了一个长的挺漂亮的姑娘,真没想到。”

突然,这时阿生从旁边大叫一声道:“放肆!”说完,直向着姓张的汉子冲过来,姓许的汉子和那中年道人不禁都看过去,姓张的汉子却右手一摆,一拳正打中在阿生胸口上,阿生不由向后面退了一步。他看到自己打不过那姓张汉子,于是顺手拿起一根扁担直向对方打过去,姓张的汉子却侧头向右边一闪,闪过扁担,顺势用右肘向前用力一撞,又正好击中阿生的胸口,阿生低哼一声,身子向后摔倒在地。

姓张的人抓起地上的扁担,用力在自己膝上一磕,拍的一声响,扁担立刻被劈成两截,他将手中的扁担丢在地上,冷冷一笑说道:“哼,乡下人,竟然还想跟我打架,不自量力。”

小云和吴老汉看见阿生被击倒在地,连忙过去扶住他。阿生幸好身体健壮,才没有受很重的伤,但是他心中哪里能忍受住这等气,见到姓张的汉子冷冷发笑的样子,又站起来抓起地面上的半截扁担直向对方冲过去。

姓张的汉子回身斜侧,避开打来的扁担,反手一招“金戈勾”右拳猛击中阿生的脸庞,阿生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鲜血。姓张的汉子说道:“叫你小子不知好歹,敢先动手,今天叫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厉害。”阿生心中愤怒,破口对他大骂,姓张汉子听了不禁眉头皱了起来,几步又走到他面前,吴老汉见状,连忙挡在他身前,姓张汉子呼的一拳又击在吴老汉胸口,吴老汉不支倒地。

姓张汉子正欲再走上前,忽然听得旁边一个声音喝道:“住手!”他听了不由停下步子,坐在旁边的姓许汉子和那中年道人也向那里看过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刚才坐在左边角上一直不?开口说话的那名道人,正是无虚子。

“你是什么人,来多管闲事?”姓张汉子说道。

只见无虚子立在那里,衣袖飘飘,显的义正严理,他盯视着姓张汉子道:“我问你,刚才你为何行凶打人。这位老伯刚刚本是热情接待你们,你为什么还要伤害于他,这是何道理?”

这三人瞧着无虚子的模样,见他墨发黑须,面色红润,显的容光焕发。虽然身着普通灰布道衣,却显的气度高华,刚才倒不?仔细注意,此刻看着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

原来,这三人是福建海天派中人,姓张的名叫张振达,姓许的名叫许重光,是海天派的弟子,他们的师父那名道士打扮模样的人,正是海天派中名震江湖的“海天三无”无欢子,无忧子,无怨子中的排第一的无欢子。

张振达见对方气度不凡,不知对方底细到底如何,想先试一下对方的武功如何,说道:“你想出手管闲事,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说完,呼的一拳直向对手打过去,郝静恩见状叫道:“师父,小心!。”却见无虚子随手一挥,张振达居然闪避不及,不知怎么的被一股力道猛地向左边一带,身不由主,再也止不住脚步,前冲几下碰地一声撞到了旁边两人所坐的前面桌子,无欢子两人见状连忙起身让开,张振达摔倒在地上一时竟然站不起来。

许重光见到对手这一露手,不仅心中惊讶不已。无欢子却看的明白,刚才对手没有出丝毫之力,不过是借力打力,张振达全力出一拳的力量着实不小,却反被自己的力量撞到桌子上。许重光见师弟被打倒,也飞身腾起,右拳冲出,左脚同时已经从下方踢到。这一招乃是江湖中常用的五行拳中招数,拳脚齐出,上面直击对手面门,下边横扫对手下盘。哪知一转眼间,面前已没了人影,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头,突然身后被一掌击中,身体立刻像飞入云雾一般,不由自主的穿出房门,拍的一声跌在外面的泥地中。

无欢子见到无虚子刚才的出手,心中不由有几分惊疑,立在那里冷冷的问道:“阁下这几招出手倒不错。不知是何门派,在下倒是没有见过。让我来领教阁下几招如何?”他不等对方答话,双手突然伸出,出手迅捷如电,直插向对手面门之处,无虚子却右手轻轻一挥,反切向他的右手手腕,无欢子立刻噫的一声,撤掌回步。然后,紧接着又是双掌齐出,掌到中途,左掌变掌为指,右掌化掌为爪,分从左右击向对手,无虚子微微一笑,左掌施出,又是轻飘飘的一拍一切,无欢子大惊,连忙向后一跃,被迫又撤招回身。

他立在那里凝视了对方一会儿,开口阴测测的问道:“你是衡山派中的人吗?刚才我看你招式里面有衡山派的小擒拿式。”

无虚子不动声色,无欢子见他居然不答自己的问话,更是恼羞成怒,纵身直上,双掌翻飞,忽掌忽爪,招数变幻莫测。

无虚子双步轻挪,左右双掌这时交错两分,见招拆招,这一下,无欢子看了更是惊诧万分,见他明明此刻用的竟然是武当派中的四分**掌。只见对手每一招都掌随形意,分合有致,招数之间衔接浑然天成,于无意中深藏极浑厚的内力,无欢子心道:“难道这人竟然是武当派中的高手?”

他正惊疑不定之间,听对方忽然开口问道:“你是福建海天派中的人吧,所用的是海天派中的五步断魂二十三掌势,我说的不错吧?”

无欢子心中嗖然一动,对方说的果然一点不错,海天派本来是源自于海南剑派,也是以剑法著称,但是在拳掌手脚功夫上也有很强的实力,他刚才所用的正是海天派中拳掌武功中最厉害的五步断魂掌,共有二十三式。不过,他自己后来又在掌法中加了些改变,将掌又变成拳招或者指爪,这样就令旁人更加不知道真正,施出来更是变幻莫测,凌厉狠辣,是他除剑法之外最厉害的成名绝技。

不料却被对方一语点中,他不仅现在对对方的武功家底一无所知,反而被对手一语说出自己真正的武功家数,心中不禁无法沉静下来,一不注意,对手的左掌已轻飘飘的拍到自己右肩,眼见已经闪避不开,当下运功凝力于右肩上,拼着自己多年苦练的铁布衫硬抗住这一下,哪知道,对方的来掌轻飘,掌力却是如同万斤之石,无欢子哪能抵挡住,一直向后连退出了四五步,将身后的桌椅撞得粉碎,一时间胸中气血翻涌,竟然喘不过气来。

张振达和许重光两人见师父如此模样,连忙上来扶住了他,无欢子却双手一摆,让两人退开,自己呼出几口气稳定下来。他心知今天遇到了武学高人,自己在拳掌上万万不是对手,于是刷的一声抽出手中长剑大喝一声,施出了七十二路追魂夺命剑法,但见剑光闪闪,寒星点点,整个屋中顿时剑光耀眼,剑气纵横万变,这是他平生中最厉害的绝技,立要一剑就将对手至于死地。旁人已经被他的剑气逼得连忙向旁边不住后退闪避。

无虚子这时从身上抽出一柄半米长的铁剑,施出自己所创的秋风剑法,剑身绕身挥动,犹如飞絮游丝,轻灵无比,连绵不绝。无欢子尽管剑法凌厉无比,七十二路剑法施出来,在纷繁多变的剑招中森森剑气隐在其中,围住对手从上下左右倾力进攻,却始终无法攻进到对手身边一分。无欢子心中不禁暗暗焦急,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厉害的对手,右手一变准备再要变招,忽然这时,无虚子手中铁剑已经剑身贴住他的长剑,无欢子但觉的对手施力一震,自己握剑的右手感到剧麻,听得平平嘎吱一阵巨响,连向后退出好几步,自己手中的长剑已经折断成数截掉路在地,只余下手中的一个剑柄。

旁边的张振达和许重光见到此情景,尽皆变色。

无欢子还手握着剑柄,立在那里身体有些微微发颤,脸色苍白,他立在那里顿了一会,眼望向无虚子,双手抱拳行礼说道:“前辈的武功果然高强,在下自认不是前辈的对手,只是不知道前辈究竟出自何门何派,叫在下心中明白,也好输的心服口服。”

无虚子说道:“贫道非江湖中人,不过是闲云野鹤的一道人罢了。你们是身负武功之人,今日却依仗武功去行凶为恶,欺负平民百姓,这叫贫道见了,可不能不管。非须给你们一个教训才是。”

无欢子平生独霸傲慢,何时受到过这种受气之事,但只得强压住心头的愤恨,向无虚子赔礼道歉说道:“前辈,刚才是我的不对,不该放任小徒去为非作歹,在下这就向你们赔不是了。”

无虚子仍是心中气怒,哼的一声说道:“你也知道刚才你的徒弟是做为非作歹之事,却为何不去管他,像你们这样,想来平日也是飞扬跋扈,欺压良善,亦为武林同道中人所不耻!”

无欢子听了不语,回过头来向身后的张许两人望了一下,施了个眼色,张许两人立刻会意,他向前行走两步,又弓身一赔礼说道:“前辈原谅,在下刚才和小徒得罪前辈了。”无虚子说道:“不必向我道歉,你们打伤这家人,就须当按道理向人家赔礼道歉。”他刚才同无欢子一番交手,虽然见他为人不正,但毕竟武功修为不弱,心想也不再追究他的过错,让他们三人向吴老汉一家人道歉,赔偿损失就是了。

不料,这时,张振达和许重光两人突然又纵身而上,张振达又一拳击倒了吴老汉,许重光击向立在那里的阿生和小云。就在这时,他面前的无欢子早已用右手中暗扣的三枚菩提钉飞射发出去,三枚暗器分从上中下三路打向无虚子身后的郝静恩,这一下变起仓促,场面立变。

原来无欢子心中如何也忍受不下刚才折辱在无虚子手下,他假意向前认错赔罪,却突然想趁对方不备,先出手发暗器偷袭无虚子身后的那个小孩,料想无虚子定会分神解救小男孩,自己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制人,料来就算对手武功再高,也必定难逃自己这一下。

无虚子万料不到对方会做出这等卑鄙狠毒之事,不由心中大怒,刚才他出手也是手下留情,只不过想惩戒对方一下,此刻,出手再不会容情,当此千钧一发时刻,运出真力,右袖一弗挥出,施出九阴正经中的武功,一招“柳絮迎风”袍袖挥出,后发而先至,衣风已经阻挡住激射向郝静恩的三枚暗器,顺势甩出,三颗菩提钉一颗击中张振达的头顶,两颗命中许重光的胸口,出手绝不容情。

无欢子右掌暗扣着青铜刺,眼见此时就要刺中对手,突然青铜刺却嘎然而止,无论如何再用力也纹丝不动,定眼一看,只见无虚子已经用左手两指牢牢夹住青铜刺身,不禁心中一凉,正想撤招回身闪避,胸口已被无虚子一掌击中,顿时胸骨齐折,口中鲜血狂喷,大叫一声倒毙在地。

其时,屋外春雨时紧时缓,阵阵冷风从窗外吹进屋内,灯光时明时暗,地面上倒着三具尸体,吴老汉一家经历过适才的一场恶斗,现在立在那里都有些惊魂不定。吴老汉说道:“今天这三个人死我们家里,以后官府查出来可就麻烦了啊。”

阿生却说道:“这三个恶人,死有余辜!”无虚子走过去,看了看地上死去的三人,说道:“老人家不必惊慌,此三人想来必定是平日凶横霸道,为非作歹,今日不除去他们,以后还会祸害他人。今日我除去这三人除了你们家人外,没有旁人看见,我们将这三人尸首搬出去到外面,放到别的地方,就算日后有人发现,也绝不会因此牵扯到你们家人。”

吴老汉听了,说道:“只有按照道长的意思办了。”阿生说道:“现在外面雨下的正大,料想不会被别人看见,我去把他们搬出去。”说完便动手去做。

一家人忙毕,阿生说道:“道长,外面还有三匹马留在那里,该怎么办?”无虚子说道:“最好将马明日去别的地方卖出去,以免给别人发现线索。”阿生点点头答应了。这时吴老汉对无虚子说道:“道长,今日若不是你在旁边出手相助,只怕我们一家人就遭殃了啊。”

无虚子说道:“老人家,这等事叫贫道遇见了,就算贫道是出家人也须的出手管一下,就只怕日后这三人还有其他人找上来,给你们惹上麻烦。”

吴老汉说道:“无妨,今日之事又没有其他外人看见,日后也不怕别人寻过来。”接下来也不再说什么,让小云端出饭菜,无虚子师徒吃过饭后,吴老汉将两人引到旁边的偏房卧室,说:“道长,你们两个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吧。要有什么事情就叫我,我先出去了。”

无虚子说道:“好的,麻烦老人家了。”吴老汉便带上房门出去了,无虚子师徒两个人呆在房中,屋中桌上有一盏油灯,微微有些发暗,窗外雨声不断,无虚子挑了挑桌上的油灯,让灯光亮起来,回过头看看郝静恩,见他脸色又开始发红,有些气喘吁吁,伸出右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问道:“静恩,感觉又有些不舒服吗?”郝静恩点了点头。

无虚子说道:“躺在那里,不要想那么多”郝静恩依师父的话躺下来,过了一会,脸色又开始红烧起来,渐渐有些昏迷不知,无虚子知道他又经过刚才一番惊动,体力不支,病又开始犯了上来。将他扶了起来,又给他服了一颗丹药,出去向吴老汉讨来一碗热水给他喝了。伸掌又按在他后背心上缓缓运功替他疗治。郝静恩只觉得又一股暖暖的热气从自己后心上进入,然后进入到身体全身内各个地方,先前身体发烧而体内感觉冰凉,现在暖气一到顿时像热水融化薄冰一样在身体内缓缓流转,感觉舒服多了。

在师父的内力和丹药的功效下,郝静恩感觉比先前舒服多了,不禁有些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在睡梦中,一会感觉四肢又有些发凉,但随即便又暖气注入,感觉舒服多了,如此一会冷,一会热,不知反反复复过了多长时间,体内的寒冷才逐渐消解下去。在迷迷中,似乎听到了家乡小伙伴们的欢笑声,梦见自己同其他的同伴们一起欢笑玩耍,一会扑入草丛中,一会又如身在空中,轻飘飘的飞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从睡梦中缓缓睁开眼来。

等他张开眼来,窗外明亮的阳光已经射入自己眼中,鸟语明明,见师父正坐在旁边看着他,无虚子一夜未睡,一直坐在他旁边,给他运功疗养医治身体。

“感觉怎么样了?”、师父问道,郝静恩望着师父说道:“师父,昨天晚上我梦见我的家人了,我好想念他们。”无虚子听了点点头,说:“不过现在还不行,师父还要带你上山去,给你治好你的病。”郝静恩听了又点了一下头,无虚子见到经过昨晚一晚上的运功医治,他现在暂时已无大碍,这才起身来出去向吴老汉告别,带着郝静恩准备离去。

郝静恩趴在师父背上,刚走出家门就对无虚子说道:“师父,咱们的斗笠可别忘了拿,下雨还得用呢。”无虚子听了和吴老汉相视一笑,吴老汉微笑着说:“这娃娃可有意思,呵呵。”将斗笠拿起来放到了郝静恩的背上,无虚子又向吴老汉伸手作别,便背负着郝静恩踏着小路向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