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建好篷子之后,高老六的人也没走,而是安安静静立在一边帮忙维持秩序。

若有那些个老弱病残来,还会帮着扶一把。

见他们做得不错,谢钰便遣散了衙役。

高老六派的这些人来,还真帮了大忙。

有些人不守秩序倒还罢了,其实谢钰最担心的是扒手,光前几日就抓了五个,都是熟脸。

被抓时他们也不慌,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跟衙役们打招呼,笑嘻嘻道:“张爷,又见面了!”

“朱爷,几日不见,您老招子又利了,小的服气。咱们下回再来比过。”

“不劳您大驾,都忙,忙去吧,我自己个儿走。大牢没换地儿吧?”

说来尴尬,那些扒手不怕衙役,偏偏就怕高老六这类地头蛇。

大凡在衙役面前混个脸熟的,都是牢房几进几出的货色,滚刀肉似的,相关律法条文简直比普通衙役们都烂熟于心。

他们都压着线擦边偷东西,即便被抓,衙役们也不好动手,左不过骂几句踢几脚,丢到大牢里关几天,也就放出来了。

又是一条好汉么!

但他们是真怕高老六啊!

那可是敢剁手的狠人,可不管什么律法条文。

开封地面的泼皮无赖们谁不知道,敢在六爷的地界上伸手闹事,那就是不给他老人家面子。

你不给他面子,他就真敢把你往死里打……

如今众扒手意见高老六的人在义诊摊子这里,就知道是六爷的场子,一句话没敢多说,立刻掉头走了。

所以有的时候有的事,就得特定的人去办,事半功倍。

王衡和马冰各自守着一张桌子,前者的两个徒弟也各跟一个人,忙而不乱。

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王衡须发皆白,又气派,一看就是个积年的老大夫,马冰这个青春靓丽的姑娘对比就有些惨烈。

故而一开始,大家都一窝蜂往王衡那边去。

还是前几回义诊的老人问讯过来送鸡蛋,主动帮着和那些百姓说:“别小瞧人家姑娘年轻,医术好着哩!我家老二早年得了病下不开炕,就是马大夫治好的,如今一顿吃三个大饽饽,下地一把好手!”

可有的人就是贱坯子,你越说,他越不信。

当下就有人小声嘀咕,“别是托儿吧……”

马冰还没怎么样呢,那老人先跟个炮仗似的炸了。

“托儿你奶奶个腿儿!”

众人:“……”

大爷,不至于,真不至于。

“谁说的?!”老人家最见不得恩人被污蔑,把鸡蛋篮子往地上一放,直接扎到人堆儿里去扒拉,“谁说的,是不是你?”

众人如麦穗般整齐地向四面倒去,活像躲避什么洪水猛兽,瞬间露出来里面一个低头缩肩的男人。

男人还装死呢,突然就觉得周围好空啊,紧接着眼前一黑,就被个老汉抓着脖领子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