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话,白翳真又怔了怔,望着我的眼神更加不可置信。

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奇怪问:“白宗主,你怎么了?”

白翳真倏忽回神,自觉失态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

他将我想吃的饭菜吩咐下去,不多会儿,厨房的人就回来了,可带回的并不是我想吃的饭菜,而是一个肥嘟嘟的厨子。

厨子说,我所说的那些菜色,其中那道清蒸翡翠嫩白鱼,似乎是皇城宫廷的菜色,只有那种王侯将相官宦家才有可能做出来,他这辈子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做了。

我有点遗憾,同时又很奇怪,觉着这厨子是在说谎偷懒,毕竟这些菜色,以前师兄也曾做给我的。

他说,那是我以前很喜欢吃的饭菜,虽然最初醒来时,我并没有关于此类的印象,可真正吃到了,确实很喜欢,就姑且算作是喜欢吧。

原以为吃不到,不料白翳真却坐直身体,淡淡回答:“所谓清蒸翡翠嫩白鱼,做法其实非常简单,就是选材比较复杂,要选取人工培植三个月的白鱼,此时的鱼肉肉质鲜美,带着甜味,且没有什么腥味,将鱼肉切片,加盐酒泡制,所谓翡翠……”

他笑了一下,道:“不过是白菜第三层的叶片罢了,将白鱼蒸熟后,以白菜的叶片盛放,蘸上事先调好的料汁即可。”

看他说的头头是道,我不由瞪大了眼睛,这天衡道宗的宗主,莫非以前还是个厨子?

不过,又觉奇怪的是,我以前从不知道这道菜做起来竟是这样复杂,师兄那样怕麻烦的人,竟然会愿意为我去做,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见我眼睛一直盯着他,白翳真有点不适应,问:“姑娘为何看着在下?可是在下说的有哪里不对的地方?”

我连忙摇头,回答道:“原以为天衡道宗的宗主事务繁忙,不成想竟也对厨艺很感兴趣。”

白翳真却苦笑一下,喃喃回答道:“在很多年前,在下还是天衡道宗的一名小喽啰,外出与人办事时,那人在酒楼中就叫了这道菜,当时酒楼的人也不知道菜的做法。”

我问:“所以,这道菜的做法,是那个人告诉你的喽?”

白翳真却又摇头:“她那个人向来怕麻烦,知道人家不会做,就不会为难人家,岂会有耐心与人说这些?”

关于这道菜的做法,既然不是那个人说的,那么,就是白翳真自己去查的了。

那个人在白翳真心目中的地位想必十分重要,他寻找这道菜的做法,应该是想再见时做给她尝尝。

然而,听到我的疑问,白翳真沉默片刻,却再次摇了摇头:“在下那时,虽与那人同路而行,去办同一件事情,事实上却并不是很熟悉,天衡道宗与她的师门之间素有嫌隙,两派之间,即便是私底下也鲜少往来,那件事办完之后,都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她……”

既然如此,既然要去学这道菜的菜谱?

我不明白,想来白翳真也不是无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