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院中正房内室里,十娘屏退下人,肃容对主座上之人低声道:“表嫂,小妹今日有一事相求,如若表嫂能答应,我必相助表嫂达成素日心中所愿。”

娟娘脸上肌肉一跳,转瞬间神色恢复正常,微笑道:“妹妹这话我却不解其意,妹妹有何事尽管说与我,我力所能及的一定会帮,倒也不用妹妹帮我达成什么心愿,我嫁到这样的人家,长辈公婆当我女儿似的待,小姑妯娌亲睦,你表哥又是和气人,我还奢求什么呢?”

十娘似笑非笑地睇了她一眼,指向她手中捏着的一条明油绿绣石榴花的湖纺帕子,缓缓道:“表嫂,这条帕子是你常日随身的,我年纪小,原不应说这些……此番画珠一事想必你也略有所闻,我虽然并不精通岐黄之术,但幼年时曾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世外高人指点,一些偏方却还有些用。”

娟娘听她如此说,全身蓦地一松,随即又面露喜色道:“果真么?”

十娘轻笑一声:“当年我母亲嫁与我父亲,五年未曾生养,就是经了那位高人的汤药调理,才有了我长姐和我。”

娟娘闻言喜形于色,觑了眼前的少女一眼,略略犹豫道:“不知妹妹要我做的是什么事情?”

“也不是什么难事,表嫂可否让我看看明日午宴的宾客名单?”十娘微微仰首,一脸平和地看向她。

娟娘愣了愣,点头,起身走至外间,取了本小册进来,递过去。

十娘低头细细看了,将小册放于几上,抬目笑道:“我让表嫂帮忙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明日午宴的客人多请两位就行了。”

娟娘奇道:“妹妹想请哪两位?”

十娘一字一字细声答:“淇大太太、荏三太太。”

她所说的这两人,都是甄氏的侄媳妇。当年十娘的外祖太爷爷上官筱之,也就是上官家的曾祖老太爷,因开国辅佐之功,做了熙朝太医院的第一任院首,进而带着兄弟子侄在长安城安家立户。

上官筱之上有长兄,下有幼弟,膝下又有儿子四个,老二就是十娘的外祖上官祜,上官祜当年继任了太医院院首,又承继了家业,乃正支嫡系,这一脉从上官筱之到上官澈,已传承了四代,在这长安城中,虽称不上望族,却也是新贵。

因上官筱之敬重长兄,族长一职一直由长房的人担任。上官一族历经百年开枝散叶,子孙繁多而良莠不齐,有起势的,有衰落的,人情冷暖,亲疏也就有了不同,如今唯有嫡系一脉居于皇城之中,女眷中平日里走得近的,也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