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驱船靠近,把已经飘得浑身僵硬的小狼打捞上来,剥光衣服,放在船上翻面晾干。

杀魂明显有点沮丧。就在刚刚,他为了不沉到水里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嗝儿,杀魂被迫松手,放开了他的剑。

在爬上船以后,杀魂第一句话就是:“小白花呢?”

叶争流想了想,还是拿不准此人的生死:“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出现了,你就当成他死了吧。”

杀魂迷茫地看了看叶争流。

时至今日,他依旧无法参透人类说话的艺术,不能理解这个“就当成某人怎样怎样”的虚拟语气。

“那你呢?”杀魂有些惊奇地看着叶争流:“你现在白得像羊羔一样!”

他生活在森林里的时候,动物们一般都脸上长毛,看不出状态。只有人类,人类脸上毛少,女人脸上甚至没有毛,状态一看一个准,可清晰了。

叶争流:“……”

大哥,我这是失血过多,现在冷得都快挂了。

你淌这么多血的时候,你看着也可白可白了,看着就和上了三层美颜滤镜似的。

心知自己撑不了多久,叶争流苦笑一声,用尽最后一点精力调整了沙船的行驶方向。她学着刚刚慕摇光的手法,有些生疏地按住了肩窝止血的血管。

“接下来……咱们就听天由命吧。”

内脏受伤、失血、止血,之后又连番战斗。几次折腾之下,叶争流终于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疲累和困意。

她的后背抵着船舷,支撑不住自己的体重,缓缓地沿着船板滑落,意识混沌地昏迷过去。

昏迷之前,她口齿不清地对杀魂喃喃交代道:

“倘若我死以后,船只靠岸……你不要和人说话,不要随意杀人,把自己装成哑巴。等知道森林在哪里后……你便……回去罢。”

说完这句话,叶争流便困得睁不开眼睛,在发冷和疲惫中昏迷过去了。

杀魂跪坐在叶争流身边,张着眼睛看了她片刻,才有些无措地伸手探了探叶争流颈侧的温度。

狼群里一般没有这样弱小的狼,就算是有,它们也活不过降生后的第一个冬天。

要是杀魂自己受了和叶争流一样的伤,他确认自己不但能打,而且还能再打好几碗饭的量。

杀魂也能保证,换了小白花来,在一样的状态下,他也能肯定能够撑住。

可是叶争流……人类,或者说女人……她好像和狼的情况不太一样。

她胸前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目前还有体温和呼吸,睡眠明明是用来抵御伤势的方法,可她身上却莫名环绕着一股垂死的气息。

就和狼群里那些暮年的老狼一样。

要给她舔舐毛发吗?还是要学着她的样子,扯一块布绕在伤口上?

杀魂瞪着一双眼睛,近乎迷茫地跪坐在原地半晌,这才挑了一个他最熟悉的领域入手。

——他从自己的袖袋里一个一个往外掏鸡蛋,全是他这些日子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