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回时迁落水之后,仿佛一个导.火索一般,把他身体的各处不适全给激发了出来。

原本他身体将将就就形成的平衡也被打破,身体情况越发不好。

从前很多时候,身子难受、不舒坦,他也还能咬牙坚持,省得他娘担心。

现在呢,光从他那煞白的脸色就瞒不过去她娘。

从前他偶尔还出个门,村里散散步,或者偶尔还去找河对岸的同窗说说话,打发时间。

现在呢,惯常在外头见不着他人,身子虚弱得连他自己个儿都不敢出门,生怕突然一个身子不成就倒在外头、凭白再给家里添麻烦。

不仅是时迁自己,旁人看他状况也惊心。

他偶尔状况不好时、人见他都觉得风只要稍稍吹到他一下,他就能立刻染上风寒、一病不起就去了。

时母守着儿子,日日心惊胆战。

*

她天天都把心提在嗓子眼上,每天除了照顾儿子,就是对天祈祷赶紧找到儿子的命中贵人。

就连做梦都是想着赶紧把儿子的命定小媳妇娶进门才好。

这么一来,时母就觉得每天的日子都特别长。

都这么久了,樊媒婆怎么还没上门呢?

时母正想着这人什么时候才能来回话呢,人就不禁念叨地上门了。

时母一脸殷勤地给人倒茶倒水,又拿来板凳叫樊媒婆坐下。

都没等人把手里的茶喝一口,时母就赶不及了:“老姐姐,可是为了我上回托你那事儿来的?”

樊媒婆茶叶不喝了,随手把茶盅放下,就跟时母唠了起来:“哎呦,你上回托我给你家老三寻摸,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到处给你打听,这才给你打听出来一个。”

一听说人有了,时母脸上就是一喜。

这时,她还不忘先捧人一句把人哄高兴了:“就说还是老姐姐你这人厉害。”

“话说她是哪家姑娘呢?”

“嗯,就咱们本村里的,你也认识的,特别黑的那个宋来志他闺女。”

一说这人,时母就知道了:“原来是他家闺女。对了,我之前说给老姐姐你听的那生辰八字都问过了是吧?”

先樊媒婆答得都特干脆,只这一句,她答得有些迟疑:“说起来,还有个问题,她八字里头前六字都对,只最后两字—差了个把时辰。”

时母:……

她刚脸上的喜色没了,身子也有些僵硬。

差的再少那也还是差啊!她给的那八字可是智远师傅算出来的,肯定是丁点儿不能错的。

媒婆惯来做的就是眉眼高低的生意,樊婆子哪里看不出时母这是不满意的意思。

可不能把名声给砸了。

她叹了一口气,跟时母解释其中的难处:“真不是我不上心,实在是拿着生辰八字去寻姑娘家太难。人家哪怕家里有姑娘到年龄要许人,也只会稍微透漏一下年龄,哪里会具体到具体到出生在哪个月哪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