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拽走了凝香,想到他临走所说,徐槐急着朝管平解释:“我没跟他商量,是他想送香儿”

他跟她本就要回一个地方,谈何送她?

陆成那个混球,为了跟堂妹在一起,什么话都乱说。更新最快

“走吧。”管平淡淡道,言罢先行一步。

她个子高挑,在这人来人往的街上并不出众,只是落在徐槐眼中,那么多的人,此时仿佛只剩下了她,身形单薄却不见柔弱可怜,似冬日迎寒绽放的腊梅,孤冷清高,容不得凡夫俗子染指。

他就是那个凡夫俗子。

堂妹说她曾经是小富人家的姑娘,读过书认过字,所以看不上他吧?

鼓了一天的勇气,在认清这个现实时,又都泄了个干干净净。

徐槐默默地跟在后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心上人的背影,不敢说,只能看了。

走出镇子,没了五彩花灯,只剩一轮圆月照亮,行人身影朦胧,远处的喧哗更衬得这边寂静。

过了石桥,人就更少了。

管平走在前面,听着身后男人的脚步声,心里起了波澜。

被裴景寒的手下看中安排到别院当暗卫,管平就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乡下姑娘了。在乡下,七八岁的女童会帮家里洗衣做饭照看弟弟妹妹,会因为爹娘偏心弟弟吃不到肉难过,会高高兴兴地跟同村的姐妹去玩耍。她呢,她得一日日苦练基本功,想家了也没有爹娘,连姐妹都没有,行尸走肉地活着。

在乡下,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开始情窦初开,或是偷偷地喜欢谁,或是暗地里与对方好上了,同凝香陆成那样。她呢,十三岁的时候杀了第一个人,接下来的三年,更像跨进了泥潭,盯着各种各样的人,见过各种龌蹉。

遇见凝香前,管平想过自己的下场,要么被人杀死,要么孤老而死。

然后她就来到了徐家,一个寻常的农户人家。

发现徐槐喜欢她,她觉得莫名其妙,不懂徐槐为何喜欢。至于徐槐,单看凝香徐秋儿姐妹俩长得那么好看,就知道徐槐也是相貌堂堂的俊朗男人,俊朗又老实,没有陆成的滑头,喜欢她就偷偷地看她,胆小如鼠,她一个眼神过去他就不敢看了。

就像一头憨厚的牛。

管平不厌恶这头牛,她烦他,因为她知道两人注定没有结果,管平不想看见徐槐那双期待的眼睛,因为她知道,他眼里的期待最终会变成失望。对她好的人因她失望,她会良心不安。

直到徐槐鼓起勇气送她果子,管平才终于意识到,她是愿意的。

归根结底,她还是那个村里的姑娘,所以来到徐家,她会怀念儿时穷困却无忧无虑的日子,也不受控制地渴望一直过这种简单平静的生活。嫁人她没有考虑,但莫名其妙地有人喜欢她了,还是个俊朗的老实男人。

恢复了自由身,徐槐再偷看她,管平还是烦,烦他这头牛怎么就这么老实。

她再愿意,都是姑娘,没有道理主动去问他还想不想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