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无一子一女之出。”

听众们相互交换着眼色。

唐景崧补充了一句,“不是没养住,是根本就没有诞育过。”

听众们的神情,愈加意味深长了。

“维卿,”曹毓瑛问道,“这位嗣德王,你见过吗?”

“见过,”唐景崧点了点头,“不过,不是正式的觐见。”

顿了一顿,“国王该不该见我,越南朝廷上下,议论纷纷,莫衷一是。后来,协办大学士潘清简一力主张,不管唐某人来越南做什么,总是天朝上臣,且为云贵总督之幕宾,身份特别,关乎越南利害,应该接见……也必须接见!只不过,接见的过程,尽量低调些,不对外公开就好了。”

“这位潘清简,”许庚身说道,“看来起,倒是个有见识的。”

“是!”

顿了一顿,唐景崧摇了摇头,“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呢?

唐景崧晓得听众们的疑问,说道:“可惜什么,容我迟一点儿再向各位回禀,先说说我见嗣德王的情形。”

“接见的地点,在王宫御花园,我和嗣德王,都着常服——这是事先说好的,都不着朝服,免得彼此尴尬。”

“我是天朝上臣,自然是不跪的,只是长揖为礼。嗣德王十分客气,颔首回礼,然后便说‘先生请坐’——之后,由始至终,皆呼‘先生’而不名。”

“嗣德王的举止动作,算是洵洵儒雅;说话嘛……说什么我听不大懂,不过,声音既轻,语速又慢,咬文爵字,甚至略有一点儿拘禁——这是听得出来的。”

“脸色不算好,又青又黄,夹杂着一点红晕——是那种病家才有的红晕。”

“嗯……”唐景崧斟酌了一下,说了出来,“就是那种纵欲过度、虚淘了身子的脸色。”

听众们心想:三百多妃嫔啊,不管是为了子嗣,还是为了别的神马的,日夜挞伐,铁打的身子骨儿,也受不了啊。

“还有,”唐景崧慢吞吞的说道,“因为是在户外,光线甚好,我觑的清楚,嗣德王的脸上,有许多麻点——是那种天花痊愈后留下的麻点。”

顿了一顿,“坊间一直有这么一个说法,正是因为幼时‘出天花’,烧竭了精源,嗣德王才无嗣的——看来,这个传言,不算空穴来风。”

这是非常重要的信息——单单这一条,唐景崧的越南之行,就是值得的了!

“维卿,”关卓凡说道,“我插一句,嗣德王年近不惑,依旧膝下荒凉,有没有做什么……万一的准备?”

关卓凡说的“万一”,众人都晓得是什么意思——或者嗣德王一辈子都生不出子嗣来,或者,突然暴病,龙驭上宾,那么,王位谁属呢?

“有!”唐景崧说道,“嗣德王认了一个侄子做养子,不过——”

顿了一顿,“对于这位已封了瑞国公的侄子,嗣德王似乎不大中意,而且,朝中重臣,除了潘清简之外,别的人,都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