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文祥问道,“这位瑞国公,有什么失德的地方么?”

“那倒没有,”唐景崧说道,“瑞国公年幼的时候,嗣德王还是很喜欢他的;可是,逆料不及的是,瑞国公年纪愈长,愈是‘洋派’——这也罢了,关键是,他和法国人走的愈来愈近了。”

“啊……”

这么一说,大伙儿都明白了。

“照目下的情形,”唐景崧说道,“极有可能,嗣德王还得再认一个、两个养子。”

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判断,”唐景崧说道,“越南朝廷上下,宗室、重臣,许多人都持此看法,譬如武显殿大学士阮知方,酒酣耳热之际,就亲口对我说过,他曾经密奏王上,应该至少认养三位王子,万一王嗣不继,方能择贤而立,不然,嘿嘿,就‘只好一棵树上吊死了’。”

顿了一顿,“这位阮知方,在‘四柱大学士’之中,虽然排名第三,不算首辅,目下却正当时得令,算是朝廷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关卓凡微笑说道,“维卿,你的交游,广得很啊——好!”

唐景崧笑道,“王爷派我‘越南采访使’的差使,当然不仅仅去‘采访’贩夫走卒的,景崧不敢辜负王爷托付。”

“嗯,”关卓凡微笑说道,“我打了岔了,维卿,你接着说下去吧。”

“不,不算打岔——”唐景崧说道,“嗣德王对瑞国公不满,不满在一个‘洋’字;越南国势败坏,也败坏在一个‘洋’字,嗣德王对这个‘洋’字,已经到了闻之色变的地步了!我留意到,但凡提到‘洋’或‘富浪沙’,嗣德王的嘴角,便要轻轻扯动一下,似笑似哭,古怪的很。”

微微一顿,“‘富浪沙’即‘法兰西’,越南人将‘法兰西’译作‘富浪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