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生的表情瞬间僵化在脸上,宛如被一盆冷水浇灭了火焰,轻轻地挥了挥手,淡淡地说道:“萧将军远道而来,一定累了,先去驿馆休息吧,不怕萧将军笑话,这驿馆自从建好,你是第一个住客。”

以萧九歌的聪明,当然看出赵铁生的变化,却没有说破,跟随赵铁生来到驿馆。望龙城的驿馆与其他城市不同,简直就是一处军事要冲,围墙上不仅有箭垛,而且安装了发石机。驿馆里面更是别有洞天,屏风影壁都不是随便设置的,到处都暗藏玄机,随处可见机关埋伏。赵铁生指了指灶台,说道:“萧将军,此处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厨房,灶台下面就是一条密道,望龙城里地道交错,比地面上复杂得多,就算是比我们多出数倍的冰贼进来,只要打响巷战,也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萧九歌暗暗佩服这些宁远遗民,生死考验激发出他们强大的潜能,如果没有这些机关,没有全民一心保护家园的斗志,恐怕早就被冰原帝国铁骑军剿灭了。

范翼也被望龙城里的设置震撼了,他想不到老实巴交的宁远百姓会被赵铁生调教成这个样子。

赵铁生用眼尾扫了扫范翼,不屑地说道:“范侯爷命中富贵,不像我们这些草民,不过冰贼举着刀要杀我们,我们也决计拼个鱼死网破,八万宁远遗民在这里繁衍生息,冰天雪地,土地贫瘠,遇到荒年粮食不够吃,只能进绝望丛林打猎,我们流落他乡,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rì子,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无非就是比某些人多出几分骨气罢了。”范翼归降冰原帝国以后,鄂多古为了打击大龙国的士气,封范翼为镇南侯,大肆宣扬,实际上有名无实,这个称呼是范翼最大的羞辱。

范翼心中一抽,怒道:“赵铁生,你不必含沙shè影、指桑骂槐,当年若不是波东哈以宁远城百姓的xìng命来威胁老夫,老夫必定舍生取义,成全一个忠义的名声,不过身为一方父母官,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宁远百姓一个接一个在老夫面前人头落地?和百姓的生命比起来,老夫这点生前身后名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侯爷二字以后休要再提,待送回宁远遗民,老夫会亲自向皇上请罪,一死以谢天下!十年前龙颜震怒,诛杀范家满门,只有老夫这个该死之人苟活于世,如今总该有个交代了!”

赵铁生与范翼交恶,完全是因为政见不同,并没有私人恩怨,当年传来范翼投降的消息,赵铁生就猜到必有隐情,此时更是相信了范翼的解释,不过让他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与范翼倾心而谈,却是万万不能的。

萧九歌见二人相互不肯看一眼,连忙打圆场问道:“二位对归回一事有何看法?”

范翼看了赵铁生一眼,虽然对他有诸多不满,不过对他率领孤军抵抗铁骑军十年的事情还是很钦佩的,想了想说道:“宁远军民虽然守城身经百战,但长途行军打野战毕竟并不擅长,老夫建议把饮血军分成两部,一部为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一部断后,阻击冰贼追兵,宁远军民居中,兵贵神速,只要咱们出其不意,抓住铁骑军主力被拖在穆坤河的有利时机,逃回大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