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某见过公公。”朱佑桓一见文人没有风骨,守着个老太监阿谀奉承,不禁有些厌恶。

这位山东镇守太监名叫吴为,早年不过是个御马监小公公,半生落魄,后来花费一生积蓄买了个宝贝,巴结万贵妃而一路升迁,与京城最受宠的大太监梁芳互为党朋,万贵妃的老家就在山东诸城,选他而来也有照顾其亲族的意思。

“咱家见过公子,不知公子此来何意?”老太监见多了皇族子弟,略微拱拱手,神色傲然。

朱佑桓笑了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当即说道:“今日见城里到处都是饥民,心里很是怜悯,故找上门来问问,您这里一派歌舞升平,不知什么时候赈济百姓?”

老太监一愣,表情有些不自然,勉强笑道:“这民生之事自有巡抚衙门管,咱家不过是圣上的奴才,哪轮得到镇抚司多管闲事?再说,咱家还不知公子的真实身份,可否告知?”

“倒是我来的鲁莽了,本人朱佑桓,一闲散宗室,告辞了。”

朱佑桓无心再说下去,这位明显是个贪婪之辈,不能把赈灾之事透露给他听,不然大家非搅在一起,狼狈为奸不可,故客气的一拱手,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老太监几步上前,疑惑的问道:“咱家从未听闻世子的名姓,你是否打泰安而来?”

朱佑桓心里冷笑,德王妃去了泰安城,这么大的事这老东西岂能不知?何况自家日夜都有人监视,这个特务头子比谁都了解自己的底细,看来还是少惹他为妙。

彼此力量悬殊,朱佑桓所持者,无非就是德王妃了,至此他心里有些后悔,先前一腔热血看来是真的鲁莽了,自己还是太过稚嫩。

“正是,公公这里既然正在宴饮宾客,我就不打扰了。”朱佑桓嘻嘻一笑,仗着外表年纪小,就要离去。

“等等。”老太监沉着脸,质问道:“先前公子跑过来过问灾民之事,这非亲非故的,关心此种地方上的事作何?”

朱佑桓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坦然不惧,缓缓转身,反而道:“到处都是卖儿卖女的百姓,我看不过眼,就跑来问问,怎么?这天下还是不是姓朱的天下了?”

老太监似笑非笑的盯着朱佑桓,答非所问的笑道:“公子年少血气方刚,咱家理解,不过还是奉劝一句,好生过您的小日子得了,别大老远的跑来寻衅生事,该守着自己的本分,就好生守着。”

“多谢公公提醒,确实是金玉良言!告辞。”朱佑桓勉强笑笑,作礼后转身朝外面走去。

吴太监盯着他的背影,长笑道:“呵呵,孺子可教也。”

那一群官员呼啦一下涌上来,其中一个媚笑道:“还是您老心善,区区一个宗室子,竟然还想插手地方上的政务?取死之道也!”

“吴公公,不过是一个孩子,甭理他,咱们继续吃酒,唱戏吧?”

“好,好。”老太监笑眯眯的连连点头,兴致高昂的大笑道:“咱家今个高兴,就给大家伙唱一出:醉打金枝。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