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离去前,带来的三百石米面自是装模作样的留下来,巡抚使江大人正愁这个,客气几句,吩咐衙门把粮食搬进道观里。

一边的云老虎见大和尚们一走,江大人也没有和自己亲近的意思,心知人家鄙夷锦衣卫,当下也不在多说废话。

忽然就见三辆平板大车缓缓驶来,上面满满都是些米面等物,焦头烂额的江大人精神大振,如今这紧急关口,任何一点粮食都是救命的东西。

原来他一时心软,下令开仓放粮,前脚刚把几万灾民分散在附近几府,不想引来正在黄河对岸乞食的几千百姓。更有甚者,还有河南等地的灾民闻讯连夜跑来,那河南河北皆是中原腹地,紧靠京师,田地大半都属于皇族勋贵所有,当地官府哪有多余的粮食给灾民吃?

如此一来,得了消息,听说又有几万灾民汹涌而来,后面还有数不清的人潮,江大人有苦说不出,事已至此,也唯有咬着牙硬撑了,多一点民间送来的口粮,起码能多撑过一天。

“你们几个去帮帮手。”

见除了推车的几个伙计之外再无别人,云老虎有意献殷勤,命十几个手下上前帮忙。相比江大人此刻孤零零的站着,倒好像他是上官一样。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呀!”

喃喃自语,江大人心中苦笑,如今京官集体不作为,下面有样学样,吏治已然败坏的差不多了,除了少数正统文官以外,幸进的官员眼见济南府惹了大麻烦,全都借口闹病闭门不出,文人的风骨荡然无存,还赶不上人家锦衣卫来的热血。

锦衣卫加上官差,几十人上前搬运粮食,数千灾民亲见这么多粮食送来,一个个终于露出笑容,有好事的问起谁人如此善心,不想那几个伙计竟一问三不知。

“怪事。”云老虎咧着嘴笑道:“这些粮食少说也值个几百两银子,这好心人倒也痛快。你等回去,替云某好生道谢一番。”

伙计胆战心惊的连连作揖,他们还真是一头雾水,只知有人过来买粮食,不知其人的姓名来历。

江大人觉得奇怪,忽然瞧见远处一个白影掩面疾走,敢把缟素孝服穿在身上的人,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世子留步,留步。”江大人眼睛一亮,急忙大声喊道。

远处一身白斗篷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准备溜走的朱祐桓了,做好事不留名,茫然不知是衣服的颜色惹的祸,心中暗暗叫苦,唯有转身说道:“哎呀,竟然是江大人。”

“哈哈。”江大人朗声笑道:“没想到世子回来的真快,此去泰安不过两日就已回返。时日虽短。本官也是等的望眼欲穿啊!”

朱祐桓不情不愿的走上前来,百姓们一见来人年纪不大,一身穿戴非比寻常,尤其是白衣的色泽实在扎眼,就知这位必定是位贵人,纷纷低下头去,不敢抬头直视。

“这个,不瞒大人,恐怕我是有心无力了。”朱祐桓苦笑,清楚瞒不过对方,干脆实话实说。

“无妨。”江大人上前一把拉住朱祐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