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户吩咐家人送来的重阳节礼,这写的太过直白,就不糟践六爷之耳了。”

“他一位武夫嘛,合该如此!呵呵,竟能送些文雅之物,难得。” 朱佑桓大笑,说道:“看来得收拾出一间外书房了,今后迎来送往的少不了,此事山泰你去张罗,反正那书房也归你用。”

“唉,明日我就寻寻地方。”李山泰自作主张的把礼帖揣入怀中,反正都是要放入书房内存档,自然归属师爷打理。

随意聊了几句家里的琐事,一切正常,朱佑桓当下抬脚朝里面走去,边走边提醒道:“别忘了明日送过去一份回礼,现成的野鸡兔子,拣五六只卖相好的。”

“忘不了,明早就办。”李山泰说完,也朝着自家院子走去。

来喜惦记着螃蟹,喊道:“六爷,菊花搬到你屋里嘛?还有螃蟹,最好晚上就给蒸了吃。”

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朱佑桓笑道:“搬到你们院子里,不用理会我,晚上赏菊吃蟹,也算是提前过节了。”

进了自己院子,隔着老远,就见入画嘟着嘴守在门前,张夏岚家人口单薄,上有一位年迈的老母亲,就生了她一个独生女,同辈兄弟唯有思琴的父母一处生活,一大家子都住在另一间院子里,那老太太喜欢热闹,嫌这边冷清,一直不肯搬过来。

院子里人不多,朱佑桓主仆三人外,张夏岚和两个成了家的丫鬟,两位小丫头,总共不到十个人。

心知入画是埋怨自己冷落了她,朱佑桓走过去站在女孩对面,突然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扑哧!入画板着脸还是忍不住笑了,气道:“成天不见个人影,当这里是旅店呀?白日出去鬼混,晚上回来闷头就睡,当俺们娘们是什么了?”

“咦?这话是谁教你的,像个管家老婆。”朱佑桓才不相信,这么亲昵又稍显粗鲁的埋怨,会是出自单纯的入画之口。

果然,入画嘻嘻一笑,俏皮的道:“在别的院子听到的,人家妈妈都是这么埋怨男人,我觉得有趣,就学了。”

“人小鬼大,什么混话都学。”朱佑桓顺手刮了下入画挺翘好看的小鼻子,闹得小丫头双手捂脸,装模作样的大呼疼痛。

“今晚吃什么?这一天连顿热饭都未吃,累死了。”朱佑桓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哈欠,他毕竟是十三岁的身子,能咬着牙不叫苦,已然是殊为难得了。

“今晚有鲫鱼八宝汤,烧鸭子,菊花蟹,还有个热腾腾的火锅子。”入画笑吟吟的掰着指头,借助月光才看清自家少爷风尘仆仆的脸色灰暗,大惊失色,心疼的眼眶都红了,上前搀扶着少年,急道:“你是不是打架了?”

朱佑桓顿时无语,抬头一瞧心中叫苦,就见惊动了司棋,俏生生的立在堂下,贝齿咬着朱唇。

“我真的没打架,喏,脸上都是灰。”骑马足足一个多时辰,朱佑桓吃足了苦头,假如能让他选择,今后打死都不带出远门了。

“脏死了。”入画看清了少爷脸上确实没有伤痕,但脏兮兮的更讨厌,忍不住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