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作福, 多行不法的一群番僧, 得以让那多么流民有钱返回家乡,还有解救出了磨镜子老汉的亲闺女和上百名可怜女孩。朱祐桓此举,按理说是功德无量,问心无愧。

最重要的,就是凭此大过失去了宗室身份,这才是朱祐桓的真正心愿,还有就是能够进京了。

“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朱祐桓拨弄着火堆,自言自语。

事实上,这一刻他反而有些后悔了,死了这么多人,惹下了这么大的祸,就因为他出身皇族,小命竟然安然无事。

经此一事,尤其是亲眼目睹杀人场面,又经历了生与死的一瞬间,朱祐桓得以感悟良多,哪怕是拥有着后世无数见识,也远远比不得那一晚来的震撼人心。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朱祐桓又一次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细细品读。

此信是和他一样遭遇软禁的太子朱祐樘派人秘密送来的,信中很是赞扬了他的胆大妄为之举,对于祸国殃民的僧人,敛财的太监,传奉官,一干不作为的大臣,朱祐樘可谓是对此深恶痛绝。

信中还言辞恳切的保证,假如要是太子之位得以保留的话,那么将来早晚有一天,朱家的郡王爵位会被恢复。

“郡王,郡王。”

手里死死捏着信笺,朱祐桓对此悚然心动,以前他不在乎什么爵位,那是因为感受不到勋贵的好处,如今想法却完全改变了。

一想到病入膏肓的便宜大哥,因为滥用虎狼之药,最终一次行房时元阳一泄如注,眼看就要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家里甚至都张罗着买了棺材板,一来给冲冲喜,二来万一人真的死了,正好能派上用场。

又想起潘氏那春风得意的嘴脸,据说二哥已经得了周太后的赏识,不久之后就会继承家中爵位了。

“人算不如天算,嘿嘿,你们都打错了算盘。”

当机立断,朱祐桓冷笑着起身,匆匆把外衣穿好,悄悄出了房门,沿着竹林直奔东院。

东院厢房,奶奶李氏正亲手缝制衣衫,秋菏陪在一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都不敢睡去。

正房里不时传出春雨的哭声,也是这位丫鬟命不好,刚刚升格为了姨娘,转眼间丈夫就要病逝。

李氏心情低落,手里的缎子色彩艳丽,都是用来做寿衣的,哪怕夫妻俩早已生分,还是一针一线的连续两日夜没合眼。

“秋菏,你去桓儿屋里看看,别忘了带些木炭。”

李氏随口吩咐,心里更是愁上加愁,刚刚在家族中的地位有了些改善,就因为朱祐桓一闹,从而好像从天上重重摔下来一般,老太君为此气的病倒,太太潘氏迁罪于长房,下令停止一切供应,任由这边自生自灭。

幸好朱祐桓寄回家一些财物,此外还有五百亩田地,李氏只得打发家人都去了乡下种田,如今长房人丁不过十几口,勉强得以度日。

“是。”秋菏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说道:“六爷说不用管他,再说就剩下十几斤木炭,大爷那边还不够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