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轿子里半个时辰了, 好歹感觉恢复了些, 强忍着屁股上火辣辣的痛感,点了点头。

权义扶着他走进黑漆漆的胡同里,呼啸而至的北风使人喘不上气来,呜呜的风声犹如鬼哭,感觉格外阴森。

两人瞬间被风吹的披头散发,朱佑桓头发不长,平日里都是用玉簪婠着冒充长发,这下子算是暴露了底细,幸好没有外人在场,不然就得新增添一桩罪过了。

顶着狂风,二人尽力低着头奋力前行,一直走到胡同尽头处,一起躲在高墙避风处。

权义上前啪啪的拍起了大门,朱佑桓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变了。

这么个冷飕飕的破地方,要是连住处都是四处漏风的话,就算侥幸不冻死,也非得冻出一身毛病不可。

“难怪不直接杀我,这软刀子杀人,可比处死来的阴狠百倍了。”

至此朱佑桓终于深切的体会到,宫里嫔妃往常惯用的毒辣手段,比起大家子的内斗来,皇宫种种残酷无情,动辄你死我活的格局,何止是天壤之别?

朱佑桓心中大怒,心中则大为后悔,早知要活受罪,还不如今晚一拳打死万贵妃了事!大不了一命抵一命,何等痛快?

趁着这个工夫,一边低声咒骂残害忠良的万妖妇,一边还不忘把头发梳理一下,勉强用玉簪别起头发,一股脑的塞进玉冠里。

“谁呀!大半夜的也不让人消停。”

“王老,我是权义,快开门。”

“啊!是小义子来了?大好,大好,难为你还惦记着老儿。”

咯吱一声刺耳的开门声响起,就见有人使劲推开门,权义忙转身扶着朱佑桓走了进去。

朱佑桓很奇怪,似乎权义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进了门就瞧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手里拎着个气死风灯。

借助黯淡的灯光,朱佑桓抬头一瞧,勉强能看见正房上悬挂的一方匾额,上写安乐堂三个朱红色的大字。

“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真不吉利。”

呸!朱佑桓心里暗骂,院子外不是叙话的地方,老人平日见惯了送来的罪人,丝毫不奇怪的扭头带路。

进了屋内,一具红彤彤的炭盆摆放在过道上,附近还有几张椅子,一方木桌,远处角落中有张木床,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摆设。

权义二话不说,又掏出银子来递给老人,说道:“来得匆忙,王老您拿着这点钱去置办些酒菜,以后每日我都会送钱粮过来,万不可怠慢了这位爷。”

“咦?”老人显得很是惊奇,仔细端量了下朱佑桓的面相,忽然大惊跪地,激动的叫道:“哎呀,老奴给太子爷磕头了。”

权义苦笑着上前搀扶,想起在午门时听到的称呼,口中解释道:“不是太子爷,是太子爷的堂弟,您称呼六爷就行了。”

朱佑桓心中越发惊奇,这么偏僻地方的老人,怎么也认得太子?同样苦笑道:“什么爷不爷的,我如今就是一普通百姓。”

老人使劲揉了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