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了呢,谁知老太太还是把她当成心肝宝贝,气呼呼的闭嘴不言。

两头下注,哪怕是任何一方将来因争夺帝位而身陷囹圄,家族也不会因此而万劫不复,老太太并不指望孙女做太子妃和王妃,只要人嫁过去就行,今后有了一儿半女,加上娘家的势力,何愁不身份尊崇?

思来想去,国公夫人缓缓开口:“去年家里在河南购置了千亩良田,一直没有一个得力之人负责打理。这样吧,今后就交给你们夫妻俩了,每年上缴一份钱粮,其余你们自个看着办,带着丫头走吧。”

明知此乃老太太打算破财而想要息事宁人,夫妻俩又能说什么?男人闻言欢喜不尽,他早就想独立撑起一片家业,这不算是自立门户,对于女儿嫁不嫁给堂堂亲王,他一早就没存这份奢望。

倒是妇人惊喜之余,忍不住心里暗恼,恼恨那薄幸无情的朱祐杬,恼恨两位侄女,更恼恨面前偏心的老太太,恼恨丈夫无能,恼恨闺女没有本事,被人弃之如屣,连带着恼恨这国公府上上下下。总之,她又觉得一千亩良田远远不够赔偿自己。

第二日一早,张灵儿起床梳洗打扮,不涂脂粉,清丽素雅的缓缓走出闺房。

从今日起,进宫已经不能带着丫鬟了,也就是说,一干秀女得提前适应身份的转变,要不被钦点为贵人,要么被封为伺候人的女官,甚至会沦落为寻常宫女。

清楚自己必会中选,张灵儿并没什么患得患失的心情,平静的去拜别祖父母。

一进屋,人满为患,全家人都特意起个大早,一股子浓浓的离别滋味弥漫每个人心头。

张梦儿早就哭成了泪人,依偎在母亲怀里痛哭,舍不得离开亲人。

国公夫人沉声道:“别哭了,此乃喜事,有何可伤心的?你看你姐姐,多学着点。”

“我不嘛!我舍不得娘亲。”张梦儿不管不顾的哭着撒娇。

张灵儿上前缓缓双膝跪地,一丝不苟,端端正正的给祖父母磕了三个头。

英国公不由得老泪纵横,他玩世不恭了一辈子,临了竟和当今圣上一个德行,都是对妻子敢对不敢言。幸好早有那小子送来的书信,这才强忍着没和结发妻子闹翻脸。

国公夫人心里何尝好受?长叹道:“奶奶都是为了你们姐妹俩,为了整个家族着想,灵儿,不要埋怨奶奶。”

张灵儿缓缓抬头,清澈见底的眸子毫无一丝埋怨,轻轻说道:“奶奶,孙女能体谅您老人家,不会心生怨恨,还望祖父祖母,诸位长辈多多珍重。”

赶赴紫禁城的途中,张灵儿搂着妹妹,不时的安慰她。

早春三月,气温还是很低,途中拨开轿帘,观沿途百姓不减棉衣,缩手缩脚的匆匆赶路。

树梢上的几抹绿意,却证明温暖春季已经到来,对此张灵儿并没什么感觉,打小北方就寒冷难耐,即使是四月份,一样就与初冬时差不多。

过了承安门,来到午门前,轿子轻轻停住,管家上前低声道:“小姐,该下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