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回到白马寺,朱佑桓酒意上涌,漫步在如匹练般的朦胧月华下,堂姐下榻的厢房里,闪着明亮灯光。

一样是阵阵清脆铃儿般的笑声传出,比之院子里故意拿腔作调,自家女孩子们的笑声,可谓是情真意挚,发自内心的。

可惜某人就是静不下心来,哪怕刚才面对的都是些庸脂俗粉,可好歹都是娇滴滴的妙龄少女。

转身进了自己屋里,静悄悄的好似没人,黑灯瞎火的,朱佑桓直接走到桌前,倒了一杯冷茶喝尽,勉强压下一丝绮念。

忽然门帘被掀起,月光映衬,闪进来眉目如画的小丫头入画,惊叫道:“呀!少爷回来了?”

几步上前伺候朱佑桓脱下外衣,入画叽叽喳喳的娇声道:“夏岚姑姑追来了,带着很多药材和一位御医,说是不放心咱们呢。”

朱佑桓忽然大喜,笑道:“天不亡我也,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忙碌一阵,入画抱着衣物,问道:“香茶放在哪?我的没了。”

“在里屋佑桓笑着拍了下小丫头的脑袋,进屋前随口吩咐道:“点灯进来,怎么不留着火?”

“姑娘说了,这里是千年古寺,人走了必须熄灯,不然走了水,那就造了大孽。”

“说的没错。”

很快入画小心翼翼的举着烛台进来,又点燃几支粗入儿臂的贡烛,顷刻间屋里明明亮亮。

朱佑桓在行囊里翻出一个漆盒出来,随手扔在床上,回头一瞧。但见小丫头上着白藕丝对襟仙裳,下穿紫绡翠纹裙,脚下一双露红鸳鸯嘴的小小绣鞋。

轻烟迷雾似地满头乌云秀发,云鬓堆鸦,挽着一窝丝的杭州珠缵,一对百合花的玉簪垂下珠串。

前摇宝玉玲珑,后有翠绿点缀,越发显得今晚的入画芙蓉粉面,粉妆玉琢的分外娇憨可爱,正是若非道子观音相,定是那延寿美人图。

没有察觉某人目光微微变化,入画一门心思的趴在床边摆弄漆盒,先是拿出一包香茶桂花饼儿,捻起一快含在口中。又兴致勃勃的翻出条紫绉葡萄色的纱汗巾来,上面还拴着一副拣金挑牙儿,拿在手中反复观看,甚是可爱。

“这打哪来的?不像是两位姑娘惯用的?”入画径自低着头翻弄,笑道:“做工很讲究,比自家做的还好。

朱佑桓仰着头回忆道:“好像是上次从苏杭回京的顾老二捎带着送我的,你若喜欢就拿去。”

“我都要了。”入画笑嘻嘻的连漆盒都抱在怀里,从袖中取出自家的白绫汗巾儿,得意的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的给你。”

“哈哈,你呀你呀!”朱佑桓笑着接过,嗅到一股子甜腻腻的清香袭来,顺手揣入怀中。

入画看着六爷贴身收藏,立刻心中欢喜无限,小巧秀气的琼鼻皱了皱,问道:“怎么有酒味?”

“哦,今晚吃了花酒,对了,一会儿烧桶水,一身的脂粉味得洗去。”

“哼!一来太原府就偷跑出去吃花酒,我才不帮你消灭罪证呢,念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