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

守着莺莺燕燕的时日久了,难免静极思动,兼且家里乱成一团,每日都有亲戚女眷跑到园子里观赏流连,人人一副意味深长的高深模样。

朱祐桓受不得这个,遂跑去告诉老太太,说要去念书,汪氏不疑有他,那书堂早就送过去束脩的,就是因事给耽搁了。

远离京城的朱家并不清楚,眼下宗人府学堂成了炙手可热的好地方,无数人想方设法的要送子弟进去呢。

清晨,丫鬟们都起了个大早,忙着预备各项琐事,司棋边给朱祐桓梳头,边嘱咐道:“笔墨纸砚都在棋童手里,他不是个细心人,你一向喜欢胡思乱想,就爱随手乱写乱画,现在可得记住了,不能再写一些不相干的东西出来,省的被外人瞧见,惹出麻烦。”

“嗯”

司棋伸手接过入画递过来的方巾,又嘱咐道:“人家念书是为了出人头地,是以奋志要强,不顾一切。你平日一宿宿不合眼的看书,有我们管着你还罢了。此去又不是为了功名做官,功课宁可少做些,不要拼了命,一则贪多嚼不烂,二则身子保重要紧,你六爷好歹替咱们体谅些。”

“嗯。”

司棋说一句,朱祐桓答应一句,闹得进屋而来的张灵儿和朱雨筠相视莞尔,悄悄的停在外面,侧耳倾听。

司棋浑然不觉,继续叮嘱道:“大毛儿衣服和斗篷都包好了,交给小子们去了。学堂冷,一定要记着添换,脚炉手炉也交给来贵了,那起子懒贼,你不说,他们乐得不动,你要逼着他们给你笼上,白冻坏了你。”

朱祐桓乖乖的点头道:“都记住了,你放心好了。我走了以后,你们都别闷在屋子里,没事就寻灵儿玩去。”

不想司棋突然转过身子,哀求道:“那些话就罢了,你愿听不听。可是我的小祖宗,你去了学里万万要牢记,千万不能再惹祸了,就让俺们过几天安生日子吧。”

扑哧

张灵儿和朱雨筠顿时捂嘴嬉笑,朱祐桓无语的眨眨眼,好没意思的站起来,灰溜溜的去了。

耳听后面传来令人心痒痒的动听笑声,朱祐桓闷头疾走,先是去了汪氏房里,被汪氏和姑姑说了好一番嘱咐,不外乎又是怕他惹事的话,朱祐桓泪流满面。

出来去了杭氏屋里道别,又去了太太屋里,见了兄弟几个唠叨了会儿,日上三竿了,终于带着一群侍卫长随,小厮书童浩浩荡荡的直奔京城而去。

进了城门,朱祐桓竟有种旧地重游的感慨,望着周围繁华景象,有些不适应,他整整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从茫茫草原的鲜血杀戮中解脱,偶尔还是会被噩梦惊醒。

今年的皇族学堂位于紫禁城边上的宗人府里,此外还有位于国子监的贵族学堂。论身份来说,朱祐桓虽然成了平民,但毕竟姓朱,有无资格只看家族势力如何。

问题是朱祐桓哪里会在乎这个?想都没想的策马径直来到宗人府,守门的军士觉得眼生,倒是几个小公公认得他,赶忙跑过来跪倒,叫道:“小的给六爷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