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深感头疼的朝廷来说, 百姓渡海跑到外面, 根本鞭长莫及,哪怕是设置官府,时间久了,谁不想自立为王?反正你也打不过来,打过来我就跑,东南亚气候多恶劣?汉人一向视为蛮荒之地,不是人呆的地方。

远的不说,眼皮底下的一个小小越南,历朝历代都无法长期占领。

再来就是汉人崇尚的礼仪教化了,宁可大家都来朝贡,展示我堂堂天朝的威武繁荣,也不屑去靠武力征服,自从宋朝以后,尚武之风渐渐成了绝唱,现在儒家讲究的就是以德服人,四海归心。

朱祐桓失望的道:“难道就放任那么多土地被各国占为己有?眼睁睁的守着祖产度日?学齐国一样整日关起门来自吹自擂,一直等到各路豪强杀上门时,才惊觉乾坤倒转,早已敌强我弱,然后拱手献出财帛女人,土地城池,甘心称臣?”

朱祐桪吓得脸色一白,急忙暗中朝弟弟大使眼色,这番话不免说的太过吓人,有故意贬低朝廷,指责帝王之嫌了。

他干着急,谁知人家弘治皇帝根本不当回事,这般胆大妄为的言论,他从某人嘴里,听得次数太多了,多到都已经麻木不仁的地步。

朱祐樘盯着地图,反问道:“从山海关到玉门关,走一趟都得几个月,那白人强盗怎么就敢乘船不远万里,远渡重洋而来,一来一回不得个三年五载?不可思议。”

朱祐桓心中一动,合着皇兄此言话里有话,突然如梦方醒,敢情葡萄牙人已经到了东南亚海域了,似乎明朝中叶为了澳门,还和明朝军队打过一架。

阿拉伯人和白人世代死敌,肯定把此事上报给朝廷过,距离永乐朝不过几十年,无数小国至今还把大明视为宗主国。

那为何皇兄明知此事而不闻不问,以至于坐失良机,不等朱祐桓问起,就听朱祐樘喃喃自语道:“去年暹罗朝贡使节团进京,说起过这些打极西之地而来的罗刹人,区区几艘海船,一路上病死一多半人,饿的面黄肌瘦,划着小船上岸求救,行事很规矩,懂得礼法教养,和你形容的凶神恶煞,似乎不是一种人。”

朱祐桓立时冷笑道:“初来乍到,自然得先礼后兵,等摸清虚实后,大举而来时,皇兄就知他们乃是什么人了。”

他说的没错,不过却是忘记了,葡萄牙国小人少,对于人口众多的东南亚,并不敢武力胁迫,百年间都是友好贸易,到处设置港口据点,然后武力迫使当地国王臣服,大体上还是很规矩的,直到后来的西班牙人,英国人,最终带来的是血腥征服。

弘治皇帝在位时期,并未和葡萄牙人面对面接触过,直到正德年间,澳门被占据,明朝军队战胜葡萄牙海军,斩杀八百多白人传教士和家眷,吓得葡萄牙人马上遣使臣服,并租借澳门作为通商口岸,明朝一向自大惯了,可怜他们这些蛮夷,嘉靖皇帝就准了。此后双方交易时断时续,并传授给明朝红衣大炮的铸造技术,使之抵挡住蒙古人和女真人的连年进攻。

朱祐桓对于历史一知半解,此刻他心中欢喜,等得到葡萄牙海员和海船,就能证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