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刺死你家主人?是谁推你在水中?”

安童老老实实的道:“当日三更时分,先是吴青叫有贼,小的主人出舱观看,被陈三一刀戮死,推下水去。小的便被瓮八一棍打落水中,得以逃出性命,吴青并不知下落。”

朱祐桓缓缓摇头,已知是无法把吴青定罪了,哪怕有类似大宋提刑官那样会凭借真凭实据定案的专业人才,恐怕也挡不住徐霖有意偏袒。

果然徐霖怒道:“据这小厮所言,乃是实话,明明吴青喊有贼人在先,已然证明他没有同谋害人。”

安童初次见到堂堂知府,早就唬的不敢随便开口,徐霖不待其他人说话,下令衙役大刑伺候,衙役们早有准备,顿时一拥而上,踹倒跪着的陈四和瓮八,上了夹棍,敲了三十榔棍,打的二贼胫骨皆碎,杀猪似的喊叫。

朱祐桓冷冷看着这一幕,根本无动于衷,贼人活该被重打,而徐霖即使胆量再大,也不敢把人当众整死。

那夏掌刑很快做好文书,上呈徐霖审阅,遂命衙役抬起罪犯的手掌画了押,抓贼要收脏,当日二千多两银子收缴一半,其余花费无存,当面点清给安童和吴青看了下,封存后并文书发给事发之地的本地官府。

又按照行文叠成案卷,因徐霖贵为知府,直接将陈四和翁八问成强盗杀人斩罪,官文快马送入京城,等待刑部复审,圣上御笔朱批后,秋后问斩。

朱祐桓瞅着神气活现的吴青,朗声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吉凶祸福并肩行。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不吃惊。”

吴青逃过一劫,春风得意的,对此嗤笑道:“安童当日不过是看花了眼,我一样被打落水中昏死过去,并没做亏心事。”

朱祐桓看着徐霖和夏掌刑等官员退堂而去,戏道:“那为何你事后隐瞒不说?竟说什么老爷派你先回家,不正是心中有鬼嘛?”

吴青脸色一变,顿时哑口无言,幸好朱祐桓施施然一转身,径自去了。

吴青心虚的冷汗落下,刚要抬脚走人,就见自家大小姐站在外面,死死的盯着他,安童一脸委屈的站在一边。

心里暗暗叫糟,吴青强笑道:“小姐来了。”

吴家闺女冷笑道:“此事不算完,即使倾家荡产,我也要为爹爹报仇雪恨,安童,咱们走。”

吴青脸色铁青,对着慌慌张张跑过来的儿子,劈头盖脸的骂道:“废物,不是嘱咐过你吗?一定要瞒着夫人和小姐,安童一出来,就把他抓住嘛。”

吴达一脸委屈,鼻青脸肿的哭道:“人手都预备好了,可不知打哪来的一群乞丐,上来就是一顿暴打不说,还把身上的财物都抢走了。”

吴青惊呆了,回头瞅瞅巍峨肃穆的官衙,此等恶事竟然就发生在知府眼皮底下,这是什么世道,一介乞丐何等猖狂?

本想进去诉苦,却突然想起官吏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手段,此刻自己算是分文无有,人家哪还会理睬?

吴青咬着牙,恶狠狠的道:“老子黑白两道都认得,官府指望不上,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