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影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猛击了一下,向后靠去。停顿瞬间,又坐起来,手中的水杯啪地掉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摔成粉碎。

“他现在怎么样?”

“手臂和身上的外伤都处理好了,脑部的出血止住了,给他用了些镇静药物,他现在……在睡觉。”

池小影慌乱地看向他,六神无主,“那有生命危险吗?”

秦朗握住她冰凉的手,摇了摇头,“他看上去伤势很壮观,但送医院及时,醒过来之后,慢慢就会恢复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重复地一再问道。昨天她和他分手时,他还好好的,向她威胁要和她同时结婚。

秦朗默默地看着她。

许久。

“我送你回家换身衣服。”

“呃?”

“你这样子不合适去医院的。”他瞟了眼她一身桔红的丝裙,俊容痛苦地扭曲了,但他没让她看到。

池小影低头看看自己,把手伸向他,“拉我一把。”如同得知自己宫外孕的那天,她的腿不听使唤了。

秦朗扶着她起身。

清晨,赶到医院,得知病人是宣潇,他的心突地一沉。真是好巧,就在他和小影要结婚的这天,宣潇出了意外。这是上帝的恶作剧还是老天对他和小影婚姻的考验。他在没有整理好一切时,不给小影打电话,说什么好呢?在小影的心里,宣潇过得好好的,她才能心安地开始新的生活。

现在这样,他们的婚礼只能是搁浅了。

走进手术室,看着手术台上紧闭双眼的宣潇,他觉得那不是宣潇,而是他自己躺在那里。如果救不活宣潇,他也将永远失去小影。握着手术刀的手有点抖,多年的临床经验让他把心中的一切腾空,他完成了手术。

疲惫地走出手术室,看到手机上十几通来电显示,还有焦急的一条条短信。

“秦朗,你在哪里?”

“秦朗,你还好吗?”

“秦朗,快来,马上就排到我们了。”

……

最后一条没有内容,只有他的名字和一串省略号。

他一条一条地看着,感到温暖,又感到心酸。他知道小影心里有宣潇的位置,某些他现在还望尘莫及,但除了面对,他别无它选。

两人又回到池小影的公寓,池小影抖得根本连拉链都拉不下。秦朗叹了口气,替她找来衬衫、牛仔裤,一件件地给她换上,然后帮她把头束好。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行为能力的娃娃,任由他摆布。

下楼时,她突然说道:“秦朗,自从我们认识后,好像和医院就脱不了联系了。”

秦朗一愣,“看来我还算是物尽其才。”

她没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车在住院大楼前停下,秦朗打开车门,示意她上去。

“你不去吗?”她问。

“我需要休息下,几个小时的手术耗费精力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