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我就打了报告,年后领导找我谈过几次,一直没批。

暂时没有合适的人接手,今年也忙得很,估计年内才能办下来。

我这次来,想在这里住几天,和你好好商量商量以后的事。”

以后……我和你有以后么?

她黯然想。

“你以后,想留在父母身边吧?

这也是应该的:家里就你一个孩子。”

他显然考虑过无数次,胸有成竹地说:“我习惯了体制内的工作,可异地不好办理,配偶投奔也来不及了,只能托托关系,过来找家国企待着。

其实我是闲不住,要不然现在也不缺钱,索性开家公司算了,就和卢文豪似的,省事;当然我这个可不和他们似的挂羊头卖狗肉,老老实实干点活儿,你的意见呢?”

“我也没和家里打招呼,等年内办下来再说吧。

反正家里有我哥我妹妹照顾,我也放心。

再说逢年过节回去坐高铁就俩钟头,快得很。”

他欣慰地说。

雷雪忽然想起第一次暗水沼泽任务,打退成群围攻鳄鱼的时候,他捂着血淋淋的胳膊庆幸,“家里头不是我一个……”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大概也意识到进度太快了些,有点感慨地说:“我一直想和你好好聊聊,说说心里话。

去年你这边事情太多,情绪也不好,实在不是说这些的机会;紧接着又是过年,开年我这边实在脱不开身,今天才赶过来。

小雪,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太早了,我也明白你心里放不下他,换了我也一样。

可人生在世还有几十年,离开的人留不住,我们千辛万苦活下来,还得好好活着。

不光为自己,为家里也得保重,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家里不担心吗?”

雷雪盯着自己消瘦苍白的双手。

“刚才我在你家里和阿姨聊天,阿姨很担心你,怕你走不出来,让朋友们平时多开解开解。”

他由衷叹了口气,把捏在手指间的烟卷点燃,“你总是躲着我,什么话也不说。

小雪,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我不求别的,你和我说说话,别这么憋着,时间长了受不了……”

电话突兀地响起来,雷雪不知怎么有点心慌。

凌耀祖停下话语,看着她手忙脚乱打开皮包。

“小雪啊,是我,是我。”

王家宇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慌乱焦灼,还带着些歉意:“你阿姨她,本来家里待得好好的,我下楼买菜的功夫就跑出去了。

我小区里找了一圈,又没带手机,赶紧回来给你打电话……”

雷雪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王家宇妈妈的情形。

那是个和蔼可亲的妇人,头发精心烫过,浅蓝羊毛衫配珍珠项链,显然对她这位客人非常重视,上来就递了个大大红包,令她忐忑不安的心很快踏实下来,旁边王家宇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