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外面有人轻咳一声,声音虽小,却极之清晰,衣上云微微一震,立刻用力把她推开,定了定神,神情极是狼狈,水淋淋的跳出浴泉来,背了身喘息,隔了良久,才道:“对不起。”

青弦羞的面红耳赤,急伸手来拿衣服,手却抑不住的发颤,连拿了两次,方才拿起,也不及拭干身子,急急穿上了身,略略整理,衣上云连头也不敢回,僵着身子站着,听她穿好了,便当先走出。

门外的风前舞却是神色自若,听两人出来,淡然转身,含笑道:“恭喜弦姑娘解去毒性。”

幸好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青弦悄悄低头整理湿发,只嗯了一声,风前舞笑续道:“这般一来,弦姑娘既然可以出去,二位要送人或是怎么,便可以一起去了。”

衣上云微怔,笑道:“怎么?风兄要留下?你在这风月楼尚有未尽之事?”

风前舞不答,只把何玉拎起来丢过,拱手道:“两位一路顺风。”

衣上云皱眉,正色道:“你为何不走?你有把握,他不会杀你?”

风前舞笑道:“是……这风月楼,我要么不来,既然来了,便不会走。”

衣上云沉吟不语,风前舞正色道:“衣兄,请快些上路,莫把时间耽误在我身上。风前舞虽然不才,也没这么容易便丧命,我自有我的打算,我有必须留在这儿的理由。”

衣上云不答,风前舞有些苦笑,续道:“衣兄莫不是怀疑我么?我不曾阻止衣兄做任何事,之后也不会,但是,只有一点,我要留下燕云开的命。这便是我留在风月楼的理由。”

衣上云缓缓的道:“留下他的命?”

风前舞急道:“此事容后再说。此时事不宜迟。他不会这么快就回来。而弦姑娘要有至少一个月内息不调。衣兄再不走。可就要坐失良机了。”

青弦微怔。试着运力。果然体内空空荡荡。没有了半丝力道。衣上云回看了管青弦一眼。再不打二话。向他略一拱手。回手挽了青弦地腰。另一手拎了何玉。脚尖一点。腾身而起。飞也似地穿房越檐。转眼便扑到了围墙之外。

月华高照。青弦竟不由自主地吐出了一口气。尽力张大眼睛。看着周围地房屋地面。那差次不齐地层檐。间或一间亮着灯地小窗。光滑地路面上。偶尔有人脚步匆匆地走过。虽是人间寻常气象。竟似乎处处精彩……心里忽然好开心。缓缓地笑出来。衣上云侧头看她一眼。微微一笑。便跳入屋檐之中。在房屋之间穿插。虽是带着两人。动作仍是轻如落叶。

足不停步。一直走到巷子深处。衣上云忽然站定。含笑道:“应该无人跟踪。弦儿。你便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即回。”

青弦有些胆怯。却仍是含笑道:“好。”

衣上云侧过脸来。靠靠她颊。含笑道:“就这个院子。我一进即出。弦儿别怕。”

青弦点头,他这才松了她腰,拎了那死多活少地何玉,贴壁飞也似的滑了上去。快的像一束闪光。果然只用了一分钟便又跳了出来,手上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