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沈丞安,自丽合居回来后,便开始着手画下月的服饰图,依着上次在苏听白那里听来的诸多建议,沈丞安又改了改,初十那日叫红俏送去了舒云阁,自己则是被白芍押在屋子里头养伤。

一连好几日,沈丞安都没出屋子,行走坐卧,皆是小心翼翼的,背上的伤倒是好了个七七八八。

“姑娘,你要去哪儿啊?”

沈丞安刚下床走到门口,后头就传来白芍的声音,转头看向正盯着她的白芍,笑道:“今天天气不错,我想出门晒晒太阳来着。”

自从上次出门去丽合居,背上的伤口又裂了那么一点之后,白芍这丫头便是天天都盯着她。

白芍微皱眉头的走向沈丞安,很是不赞同的道:“姑娘,你的伤还没好呢。”

“我的好白芍啊,你看我都好几天没去宁安堂给祖母请安了,我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可不得去给祖母请安嘛。”沈丞安瞧着白芍,轻眨了眨眼。

瞧着沈丞安可怜巴巴的模样,白芍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拉着沈丞安又上了次药,便跟着沈丞安一块到宁安堂去给老太太请安了。

却没想到,刚到宁安堂门口,便被人给拦住了。

“大姑娘,这几日老太太的身子有些不大舒服,吩咐了不见人。”一个瞧着颇为面生的婆子挡在院门前,不叫沈丞安过去。

沈丞安虽是心头有些疑惑,却仍是说道:“还是烦请这位嬷嬷去通报一声吧,我好几日没来请安了,祖母定然也想我的。”

那婆子只瞧了沈丞安一眼,便道:“大姑娘,老奴已说的十分明白了,老太太吩咐了,不见人。”

沈丞安眉头微皱,抬眼往宁安堂里头瞧了两眼,却被那婆子挡住了视线。

“大姑娘,请回吧。”

沈丞安轻点了点头,便带着白芍往回走了。

白芍瞧着沈丞安微沉的脸色,轻声道:“姑娘,兴许老太太真是身子不舒服,才不想见人的。”

沈丞安虽是没有说话,却是轻摇了摇头。

宁安堂有些不对劲,祖母便是不见她,也不会只是叫个识不得的婆子打发了她。

赵嬷嬷呢?往日里都是赵嬷嬷来同她说话的。

“那守院门的婆子,你可认得?”沈丞安转头瞧向一边的白芍,声音微沉的问道。

白芍细细思索了一番,紧皱着眉头看向沈丞安道:“未曾,这个婆子,瞧着面生的很。”

沈丞安的面色更沉了几分,加快了几分脚步。

二人一路赶回归云斋,坐在院中的亭子里,沈丞安立马叫红俏去唤了沈一前来问话。

“姑娘,有何吩咐?”沈一站在凉亭外,垂头问道。

沈丞安目光沉沉的瞧着宁安堂的方向,手指在石桌敲出有节奏的声响:“最近府中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沈一眉头微皱,一时间没明白沈丞安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却仍是仔细的想了想。

“近日,府中似是采入了一批新的下人,旁的倒是没什么了。”

采入了一批新的下人?

“谁叫采入的?”沈丞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

“三夫人叫采入的。”

摸着手腕上的白玉镯子,沈丞安脑海中似是有什么念头飞快的闪过。

孟贞叫人采入的下人,怎么会出现在宁安堂?祖母院子里里外外的下人,全是祖母的人,旁人不得管的,可今日那个面生的婆子,明显不是祖母身边的人。

沈丞安的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噌的起身,看向沈一。

“你悄悄进宁安堂去查看一番,有任何情况,立刻来报。”

沈一应了声,刚转身,便又被沈丞安给叫住了。

“等一等,还有件事,沈家暗卫,可有异常?”沈丞安垂头思索,抬眸的瞬间闪过一丝利芒。

若真如她想的那般,沈家暗卫必然有些异常。

沈一抬眼看向沈丞安,亦是眉头紧皱:“姑娘是在怀疑些什么?”

沈丞安点了点头,沈家暗卫如今掌握在祖母的手中,若真出了什么事,沈家暗卫不会没有一点动静,可如今宁安堂已是有些不对劲了,可沈一竟一丁点消息都没收到,岂不是奇怪吗?

“异常倒是没什么,不过……”沈一似是想到了什么,沉吟下来。

平日里,便是没有什么事情,他们也会常同他联络,可近些日子,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问题便是,什么都没有是吗?”瞧着沈一,沈丞安的眼中闪过一丝利芒的问道。

见沈一点头,沈丞安的心头又沉了几分,事情怕是不妙了。

“快,去宁安堂查看。”

沈一领命离开,沈丞安却也没闲着,麻溜的叫人将方婆子给提到了归云斋后院的柴房中,却也只是叫了身边亲近之人,没有再惊动旁人了。

“姑娘,方嬷嬷的事,还没查清楚呢,咱们现在便要审她嘛?”柴房中,红俏擦净一条长凳,扶着沈丞安坐下,略带忧色的问道。

“容不得再拖下去了。”

若真是如她所想,这府里怕是要出大事了,她必须尽快拿到证明母亲清白的证据,由不得她慢慢来了。

刚坐下,沈七便压着方婆子进了门,沈丞安顿时敛了神色。

“大姑娘,人带来了。”沈七压着方婆子进门,转身关上了柴房的门。

方婆子瞧了眼坐在前头的沈丞安,眼中闪过一丝慌张,随即有些不解的问道:“大姑娘,你将我带来这柴房做什么?”

沈丞安却没说话,抬手轻抚着手腕上玉镯,缓缓的抬起眼眸,看向方婆子,神情淡漠,直看的方婆子心头发慌,额头都冒出细细的汗来。

沈丞安越是不说话,方婆子的心头便越是慌张,气氛压抑的如同巨石压顶,叫人喘不过气来,吞了口口水,方婆子抬眼看向沈丞安。

“大姑娘,您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沈丞安微微一笑:“方嬷嬷以为,我想同你说什么?”

虽未言明,但方婆子却觉得沈丞安的眼神有些可怕,更是心虚了几分,忙避开了沈丞安的目光。

“老奴不知。”

“不知?那春杏、糕饼、春景轩,不知这样说,方嬷嬷可明白。”沈丞安的眼神骤然一利,目光微寒的落在方婆子的身上。

沈丞安的话如同一记惊雷打在方嬷嬷的身上,顿时浑身一颤,神情有些惊慌的瞧了眼沈丞安,‘砰’的声,便跪到了地上。

“大姑娘,老奴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