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的目光一直盯着小山丘,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说道:“那里……老太太在那里,快救人。”

小山丘?老太太在小山丘底下?

瞧着后头跟上来的人,钟石一手搂着白芍,一手指着那小山丘朝着身后跟来的人说道:“快,过去救人。”

众人应了一声,便顺着小山丘往下爬了几步,按着钟石的吩咐,仔细的搜查了一番,才在草丛后头发现了个能容两人的小空间。

此时老太太正倚在一边的石头上,已然昏迷了过去。

“找着了。”扒开草丛的人扯着嗓子招呼了声。

钟石听着声音也是安心了两分。

眼瞧着老太太安然的被人救出来,白芍才松了口气,昏迷了过去。

“丫头?丫头?”见白芍晕过去,钟石眼底闪过一抹急色。

瞧了眼也已经昏迷的老太太,钟石微皱眉头开口道:“将老太太背回宅子里。”

说完,钟石便将同样昏迷的白芍拉起来,背到了背上。

找到老太太和白芍,一行人疾步往宅子回去了。

而沈一那边却仍是一无所获,顺着后山找了很久,却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头儿,这边有发现。”

沈一神色一松,转身便忙朝着那人走去:“什么发现?”

“这个。”

说话的暗卫,自一边的草枝上取下一片红色的衣角递到沈一的跟前,打眼一看,沈一便瞧出那是红俏衣服上的。

将那红色的衣角攥在手中,沈一的神情多了几分冷凝,抬脚便往前找去,在树荫下的一个深坑里,瞥见了一道红色的身影。

“红俏!”

走到近处,沈一才见躺在深坑中的红俏浑身是伤,脸颊上也被划开了条长长的刀口,伤口已然结痂,可那外翻的皮肉却是瞧着便叫人觉有些骇人。

“嘶……这脸怎么毁成这样了,这怕是治不好了吧。”紧跟着白芍过来的沈二,瞧见红俏的惨状,忍不住感叹了声。

沈一一把将红俏打横抱起,转头目光淡漠的瞧了眼沈二。沈二被沈一的眼神看的后脊发凉,闭嘴不敢再多说。

“头儿,底下人传消息来,老夫人找到了。”

闻言,沈一的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喜色,瞧了眼怀里的红俏,沉声道:“回宅子。”

而此时的宅子中,钟石已经带着老太太和白芍回来,幸而出事的时候,钟游被庄民拉去治病,后来出事儿,便一直躲在庄民的家中。

如今老太太和白芍都被救了回来,沈丞安便忙叫人去将钟游给带了回来,为二人诊治了一番。

“先生,我祖母怎么样了?”站在床边,沈丞安颇有些紧张的绞着手帕。

“老夫人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疲劳过度,多休息休息便没事了。”钟老头子说着,看了眼沈丞安。

晓得老太太没事,沈丞安紧绷着的心神才算是放松了两分,深吸了口气,瞧着另外一边床上躺着的白芍:“那我的那丫鬟,伤的怎么样?”

“可有什么大碍吗?”

她已经听钟石说了,这次是白芍凭着性命才保住了祖母的,若白芍有个什么,她亦是心头难安的。

钟老头子笑了笑:“有我在,这么点儿皮肉伤没事儿的。”

沈丞安才刚送了口气,沈一又抱着浑身是伤的红俏回来,一阵慌乱之下,将几个病人全安排好。

怕再生什么枝节,沈丞安严令沈一,将整个院子里里外外全包围了起来,因着白芍和红俏伤的很重,一行人便多在水云庄中逗留了一阵子。

沈丞安等人倒是还好,却是叫钟老头子给累了个够呛,来来回回的替三个病人治伤。

在水云庄上待着的日子,傅廷钰的腿疾已是好了七七八八,某日清晨,沈丞安还睡着,傅廷钰便领着钟石离开了水云庄,只叫白溪带了封信给沈丞安。

守在沈丞安门口的白溪,听着屋子里悉悉索索的动静,轻瞧了瞧门,低声道:“姑娘可是醒了?”

听着沈丞安应了声,白溪便推门进了屋子,帮着沈丞安熟悉穿戴好,才砍向沈丞安开口道:“姑娘,傅世子让我带封信给你。”

正理着头发的沈丞安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一边的白溪问道:“他走了?”

白溪点点头,将怀中收好的信,递到了沈丞安的跟前。

接过信,沈丞安犹豫了番才拆开,信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却有些扰乱了沈丞安的心神。

他日,钰定亲自上门求娶,聘汝为妻。

瞧着信纸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沈丞安的眼底闪过一丝不知所措。

他……是认真的吗?

“姑娘,怎么了?”瞧着沈丞安有些不大对的脸色,白溪有些担心的瞧着沈丞安低声道。

回了神儿,沈丞安捏着手中的信,原想伸手撕掉,可犹豫了片刻,沈丞安还是将那信折好放进了信封中。

“我没事,白芍她们如何了?”将信放进衣袖中,沈丞安抬眼看向白溪轻声问道。

“白芍和红俏的伤势已无大碍,只是红俏因着脸上的伤有些伤神。”

红俏脸上的伤是有些严重,不过她已问过钟老爷子,只要好好休养,按时换药,脸上的疤还是能好的。

不过红俏那丫头自伤了脸,心思便越发的重起来,整日里郁郁寡欢的,反倒是不利于养伤。

“走吧,去瞧瞧那丫头。”

沈丞安走到红俏屋子里的时候,红俏正坐在窗边,一手捂着自己手上的左脸,神情颇有些落寞。

便是沈丞安走到红俏的身边,也没发现,抬手在木桌上轻敲了敲,红俏转头瞧见沈丞安,忙起身行礼。

“姑娘。”

扶住红俏,沈丞安轻声道:“不必行礼了,快坐下吧。”

红俏应了声,待沈丞安坐下,才缓缓的坐到了一边,娇俏的小脸上,

左边半边,几乎被一道褐色的刀疤贯穿,结痂的伤口瞧着更是明显,将整张脸的美感,破坏殆尽。

察觉到沈丞安的目光,红俏下意识的便垂下了头,伸手挡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莫污了姑娘的眼睛。”

“你胡说什么呢?”沈丞安微皱眉头瞧向红俏,声音中带了几分不悦。

见红俏头垂的更低了些,沈丞安也是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红俏的跟前,将红俏的手拉了下来,细细的打量一番那伤口,相较于前几日已是好了许多了。

“你这丫头,钟先生不是都说了吗?你脸上的伤能好的,可你若是整日这般郁郁寡欢的,才说不定真是要留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