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孟贞顿时便跌坐在了地上,眼底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抬手捂着头,根本就不愿意相信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

一边站着的周柔瞧着如今孟贞的模样,却也是能叹上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当年的孟家不过是永京城中的一个小门户罢了,便是那时的忠勇侯府已然落没许多,却也不是孟家这样的小人户能肖想的。

是孟贞自己眼高于顶,倒是看不清事实了,竟一直以为她如今的下场,全是因着当年老太太算计了她。

摇了摇头,周柔也是不由的叹了口气,说到底终归是咎由自取罢了。

许是接受了不了事情竟然是这般的,孟贞捧着头如同疯魔了一般,口中不停的说着:“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都是你们在诓骗我!”

指着屋中的众人,孟贞的眼神已然有些涣散,疯狂的笑着,缩成一团,像是受不了打击,有些疯癫了。

沈鸿瞧着这般的孟贞,眼底闪过一抹冷色,开口道:“将夫人绑起来,悄悄的送往别庄去,对外便称夫人病重,不便见人。”

一声令下,便上来几个护卫,塞了一团布在孟贞的口中,将疯疯癫癫的孟贞给拖了下去。

老太太瞧着沈鸿的出事,不由的点了点头,低声道:“鸿儿长大了,如今出事很有章法。”

既是沈鸿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如此将孟贞囚禁起来,便也不会影响了沈寒云和沈娇,老太太自然也没了什么想法。

这话倒是叫沈鸿颇有些汗颜,这法子还是沈丞安帮他想的,若不然依着他的性子,会直接休妻,但这事儿还是不要叫母亲知道的好。

眼底闪过一抹暗色,沈鸿瞧着老太太道:“从前是儿子太过鲁莽了。”

老太太摆了摆手,也晓得沈鸿是在说什么,并不大在意,反倒是方才孟贞口中所言,要让沈丞安代替沈娇嫁到镇宁公府去的事情,倒是叫老太太有些在意。

那镇宁公府的世子,在水云庄时,她也是见过的,是个风神俊朗又有礼有节的孩子,便是沈娇真的嫁过去,也绝不会委屈了的。

抬眼看向沈鸿低声道:“孟氏的想法,你最好打消了那念头,你们当那镇宁公府是什么地方?能轻易被你们蒙骗了去?若是当真是有意求娶娇儿,你也有心同同镇宁公府结亲。”

“便将那些个弯弯绕绕的想法全打消了,否则咱们非但不能同镇宁公府交好,反倒会与之生了嫌隙,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着,老太太便朝着沈鸿摆了摆手,有些头疼的转身坐到了一边去,若是那镇宁公府瞧上的是沈丞安,她倒是什么也不必担心了。

可偏偏,瞧上的是沈娇。

老太太捏着眉头,叹了口气。思索着老太太方才的一番话,沈鸿也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当即心头一跳,朝着老太太的方向行了个拘礼,低声说道:“儿子明白。”

言罢,便转身离开了宁安堂。

倒是一边的沈元珍被今日的事情给惊着了,这也算得是沈家的一桩密事了,深吸了口气,压下心神,伸手扶着老太太低声道:“母亲,您今日也受了惊吓,若不然女儿扶着您去休息会儿吧?”

老太太点了点头,便任由沈元珍扶着自己起了身,却是也转头瞧着沈元珍低声道:“今日之事,你听听便算了,万不可记在心里,出了这扇门,便应当都忘了。”

沈元珍深知老太太的意思,忙点了点头,瞧着老太太颇为郑重的说道:“母亲放心吧,今日之事,我必不会多说半个字的。”

但厅中之人,确实不知道,今日宁安堂中发生的事情,早已是一字不漏的传到了沈丞安的耳中。

老太太初回侯府的时候,沈丞安便欲将手中的暗卫令交还给老太太,但老太太却是没收,无奈之下,沈丞安便调了一队暗卫在宁安堂保护老太太的安全。

晓得沈丞安是为着自己的安全着想,老太太自然也是没有拒绝的,只是老太太不知道,如今的沈家暗卫中,大半人心已尽数落在沈丞安的身上。

那宁安堂中有什么事情,自然也是第一时间便经由暗卫传到沈丞安的耳中了。

正坐在马车上,去往城外找钟游的沈丞安,听着白溪报告宁安堂中发生的事情,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倒是同她想的,没什么差别,三叔到底还是个聪明人不是?

“姑娘,对于二姑娘和傅世子婚事的事情,你怎么看?”

冷不丁的听着白溪问了这么一句,沈丞安也是不由微挑了眉头,颇为惊讶的瞧着白溪道:“你怎的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白溪瞧着倒不像个会八卦的性子。

沉默了一瞬,白溪抬眼看向沈丞安低声道:“是属下唐突了,只是在水云庄的时候,隐约觉得傅大公子对姑娘似是有些不同。”

她是怕姑娘对那傅大公子也有心思,届时伤了心。

沈丞安微微一怔,脑海中忽而浮现出那日傅廷钰给她的信,但也只是一瞬,便淡了神色,看向白溪淡笑着道:“他二人的婚事,同我无关,只要不惹到我跟前来,我自是什么也不管的。”

祖母叫沈鸿打消了用她替嫁的念头,倒是十分又先见之明,上辈子,她被逼替嫁,镇宁公府傅家也确实因为此事同沈家生了嫌隙。

但后来傅廷钰的腿好了,孟贞和沈娇两个便无所不用其极的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她的身上,到处散布当年是她自作主张抢了沈娇的婚事。

这才使得两府之间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想着,上辈子整日里被人辱骂的日子,沈丞安的眼底便闪过一抹暗色,抬眼看向白溪问道:“可又叫人跟着押送孟氏的人?”

白溪点点头:“姑娘放心,叫人跟着呢。”

闻言,沈丞安便也放下心来,此间事了,她也该去瞧瞧孟贞才是。

忽然马车一顿,沈丞安的身体也是不由自主的往前摔去,幸好白溪眼疾手快,一把将沈丞安扶住了。

见沈丞安无事,一边的白芍微微松了口气,朝着外头问道:“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外头白岩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姑娘,前头的路被一辆马车给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