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迟倚墙靠坐,木着脸,手重重抬起,想一巴掌掴过去打死这个撒娇精,落下时却临时转变心意,力道轻得堪比挠痒痒。

算了,教育孩子还是不能靠打骂。

姜聿在旁边看着,唾弃周岐的同时心痒难耐,也有样学样,嘤嘤怪叫着往任思缈怀里扑:“任姐姐,伦家也好怕怕哟!”

任思缈正和冷湫头挨着头说悄悄话,甩手就是一巴掌:“伦什么家,给我好好说话!滚滚滚,滚远点!笔直的男人装什么二椅子?”

姜聿抱着被抽红的胳膊,委屈撅嘴:“……”

不是,同样是人,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他们几个人闹出一点动静,引得不少人侧目。

主要是一开局就死人,情势险恶,一屋子人里,大家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愁眉苦脸,也就这片角落里能传出没心没肺的逗贫呛声。

所以就显得格外惹眼。

好多人在心里骂这群智障,死到临头了,还在浪。

话说回来,他们五个人也不安。

但出于物以类聚的铁律,他们一个个的,都不是把不安和害怕表现在脸上的人。

冷湫被姜聿宛如吃了苍蝇的表情逗乐了,恐惧一下子被驱散了不少,她抬眼往四下里望了望,捕捉到一抹眼熟的身影。

对方浑身上下披着某宗教常见的黑色罩衣,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对上冷湫黏上来的视线,那双漂亮的眼睛随即礼貌性地弯了弯。

冷湫想了想,凑至闭目养神的徐迟身边,捂着嘴低声汇报她的发现。

徐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权当知道了。

冷湫于是又退了回去。

“小丫头片子跟你说了什么悄悄话?”

扎在怀里的那颗脑袋胡乱拱了拱,含混不清地问。就刚刚短短的十分钟内,周岐真睡着了,这会儿说话语调慵懒沙哑,还透着股被吵醒的不耐烦。

徐迟保持着原有姿势没动,说:“小湫说克里斯汀也在。”

“哦。”周岐翻了个身,仰面朝上枕在徐迟大腿上,闭着眼,“是巧合吗?”

“不知道。”

“可能是想方设法跟着我们呢。”周岐耸了耸眉骨,“那女的怎么看怎么有问题,不像个好人。”

徐迟没表态,保持沉默。

“而且,她好像还挺……”周岐皱起眉头,舌尖抵着上颚,斟酌用词,挑了个最体面的,“挺欣赏你的。”

“是吗?”徐迟的反应平平淡淡。

“……”

你是瞎了才看不出来吧?

周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单方面宣布赌气,不说话了。

徐迟低头看他,目光一寸寸掠过去,停在那道断眉上。他的指尖动了动,可能是想按上去,但终究忍住了。

“你眉毛上这条疤怎么弄的?”他问。

周岐的身体明显僵了僵,倏地张开眼睛。

对视两秒,徐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