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莽古尔泰仿佛已经看到成片的钢铁厂和煤矿将会在这片土地上拔地而起,越来越多的满人因为丰富的矿产资源开始过上新生活。

第七师在赫图阿拉停留了五天,完成休整并且建立了兵站,然后沿着苏子河向西挺进。

队伍当中,有一位老人开始沉默起来。宿营之后,打开了随身的箱子,安静而庄重的准备起来。

这一夜,营地当中静悄悄的,唯独这位老人心潮澎湃。

辗转到了清晨,他急不可耐的爬了起来,将准备的东西好好收拢。又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走出营帐。

可是刚刚来到外面,看清状况,老人的眼睛不由得湿润起来。

只见所有的人都已经醒了。

和往日不同,全军上下全都洗干净了连日征途的疲惫,换上了最整洁、最耀眼的军服。

数不清的花圈绵延无际,被士兵们一一抬着。

而且每一个士兵的胳膊上都佩戴了黑纱。

火枪擦得锃亮,刺刀反射着阳光。

白小七和所有人都神情无比庄重,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

老人的眼眶当场就红了。

白小七走上前来,亲自扶着老人。

“日章公,今天我们回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老人连连点头,捧着手中的东西,在白小七等人的护送下,一步一步走向苏子河和浑河交汇的地方。

那里山川壮丽,河谷宽阔。苍松依旧,落英缤纷。

时值深秋,红叶漫天,似乎浸满了鲜血。

每一个人……

每一个汉人……

走到这里,都会为之气夺。

萨尔浒啊!

时隔二十七年,汉人,汉人的军队,重新回到了这里。

这一次,没有兵败如山倒;

这一次,没有英雄死战、血染山河;

这一次,汉人终于收复了疆土。

那些长眠在这片土地上的先辈,应该一定能够看到这令人欣慰的一幕吧?

当年的那一战,汉家江山开始倾颓,滑落深渊。

二十七年后,一个崭新的王朝再次来到这里,告慰那些充满遗憾的先辈。

众目睽睽之下,老人独自走到头钦山下。打开随身箱子,将里面的香烛、纸钱、牺牲,还有一把破损带着血迹大刀,一一摆在香桉之上。

“叔叔,请您睁眼好好看看吧!侄儿和大军,回来啦!”

老人澎湃的哭嚎声响彻山林。

林间树木随风晃动,哗啦啦的响声如潮水涌动,仿佛正在回应他的祈求。

杜文焕,字日章,昆山人。

其叔叔,正是当年萨尔浒之战率先牺牲的总兵杜松。

数万大军站在老人的身后,比这青山还要壮阔,比这古木还要坚挺。

只有这样,才能够向先辈们证明,他们的夙愿终于实现了。

“礼炮准备……放!”

“礼枪准备,十连发,敬礼!”

枪炮的轰鸣声中,当年的血与火终于得到了一个完美的结果。最终化为了尘和土,同这天地铸就永恒。

江山之亡,始于萨尔浒。

中华之兴,同样始于萨尔浒。

一天后,第七师兵临抚顺关。

只要通过这里,平坦的辽河平原将任凭第七师任意驰骋。

抚顺关的城头,一名清军将领看着铺天盖地的国防军,尽管已经吓破了胆,但是仍旧在疯狂叫嚣。

“今日便是我等为大清尽忠之时,转告何洛会将军,我李家世代忠于大清,百死不悔。”

这名清军将领明明是个汉人,却有一个满人的名字。

他叫刚阿泰,李永芳的第三子。

讽刺的是,镇守赫图阿拉的满人痛快投降。而镇守抚顺关的汉人李家,却要做满清的忠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