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该知道梅若成那样的人,死了也不会让咱们好过的。(yimixs)•(cc)”

东城城主府。

一身着月白衣袍的男子浑身是血地坐在台阶下,郁烦地踹了一脚脚边层累的妇孺的尸体,这些都是梅若成的妻儿。

压了许久才道:“把东西准备好,给马尧大统领送过去,按原本的三倍。ރ[(yimixs.cc)]ރ『来[一米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yimixs)•(cc)”

萧明为了能顺利从梅若成手中夺权并得到外界的承认,自然也做过一些准备。他在其余各大城主和魔主那边都安排了送礼示好的人,只求他们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打点的人还没到阿离宫,马尧就领兵打上门来了,手里还提溜着东城的死士,说东城袭击了阿离宫。

天降一口大锅。

根据下人所述,梅若成临死之前的反应,萧明很快想清楚前因后果,却有点拿不准魔主的态度。

若按照以往魔主血腥残暴的手段,无论此事是否与他有关,东城总得有人为挑衅阿离宫的行为付出血的代价。

但今日打头来的只有马尧,魔主并没有露面。

事情好似还有一丝转机,萧明毫不犹豫让人花钱消灾,尤觉得不保险,还想给自己多留一条退路,“另外去找人去通知西城城主,让他派人——”

吱呀——

被强行撞开的、残破的大门被风吹动,发出一声悲鸣似的声响。

那动静低微,却蓦然让萧明收了音,跪立在萧明身前的人则拔出了刀。

尸山血海的那一头,有人一身玄衣,手腕上挂着一串佛珠,似闲庭漫步般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似笑:“这时候求援,晚了点吧。”

萧明擦拭手心血迹的动作凝滞了下来,面色僵硬:“……魔主。”

魔主身边没有其他护卫,只跟着一容貌格外昳丽的少年。行走在残肢断臂遍地的城主府中,眸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与惧怕,小心靠近着魔主,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也正是因为那少年,让萧明心底骤然升腾的恐惧感稍稍削弱了一些,暗自压了压手掌,叫身边的手下们收回刀暂时不要抵抗。

他听说魔主近来有个新宠小鲛,百般疼爱。若是真要杀人,不会带上容易受到惊吓的美人。

果不其然,魔主走到庭院中,扫一眼他脚下的尸堆便停了脚步:“这些是梅若成的妻儿?”

萧明如梦初醒,立刻起身解释道:“……是,是!我已经把他们都杀了。魔主,派人袭击阿离宫是梅若成一人所为,与我——”

魔主指尖轻轻拨动佛珠,没有出声打断,只是意味不明地勾了一下唇角,萧明便自己脸色煞白地住了嘴。

他确实昏了头了,事已至此,阿离宫的统领已经带兵进了残破的东城,事实如何,还重要吗?

摆在他面前的就两条路。

拼死反抗。

或者任由魔主予取予求。

萧明眸色幽深起来,瞳底泛红,却还是慢慢单膝跪地:“属下愚钝,不知魔主意欲如何处置我东城。”

阮眠这才笑起来。

随行的美人用手帕替她擦去庭院石凳上的血迹和碎肉块,魔主过去拂袖坐下,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佛珠,淡淡道:“我将航道交给东南两城城主,打通好外部的关系,原只想坐享其成,安稳渡过在魔域的最后几年,缓一缓我在外的名声。可如今他们把事儿办砸了,这一趟血本无归不说,免不得还得拖累到我风氏,实在是废物,死了也好。”

萧明和手下对视一眼。

这一次出海,货船被断,货物尽毁,东南两城损失最大自不必说,但也有不少诸如魔主和其他隐世罪仙的货物。只因货船出事一事,先头被两城城主死死压着,后来又两城内乱打得不可开交,旁人纵然是听着风言风语,品出了猫腻,也多半想着要等着两城城主斗得两败俱伤了,再出面找麻烦,瓜分剩下的物资,以作填补。

萧明知道还有那一大笔烂账等着他收拾,但没想到魔主是第一个问及此事的。

萧明的脸色乍青乍白一阵,心头一边滴血,一边又暗松了一口气。魔主问的是航道的损失,那自然是奔着灵石来的。即便是大出血,只要他稳住了东城,何愁没有源源不断的供奉。

一咬牙:“此次魔主是无辜受害之人,航道上的货物损失和本应该有的利得,我东城一力承担。”

属下一听,肉疼地脸皮直抽抽,这一赔是真把他们的底裤都赔出去了啊!

魔主点点头,显然对这个回复比较满意。

笑着:“你是个会办事儿的,许桑养你,是养对了人啊。”

萧明豁然抬头。

皎厌离也侧目望去。

西城城主,许桑?

……

萧明从入魔域前就是许桑的手下,入魔域之后,许桑便将他放在了梅若成身边做眼线,梅若成从头到尾不曾察觉。

萧明和许桑之间的关系,是原主风荷先前通过风氏打听到的,阮眠从系统那可以翻阅风荷的事迹,自然清楚这一点。

阮眠先前很是意外,闭关多年的许桑怎么会突然让萧明反了梅若成,主动参与进这一趟浑水之中。他是一心想要等待刑满释放的人,想来并不稀罕一座东城。

但既然他出了手,阮眠分析,许桑老顽固素来对剑走偏锋的航道颇为不喜。先前魔主带着大家吃肉喝汤,通过航道源源不断地向魔域输送灵石和奴隶,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自东南两城接管航道之后,不仅一上来就暴露了魔域走私货物,贩卖有灵根的奴隶等等的罪行,引得外界讨伐。这次的货船还出了如此大的纰漏,直接血本无归,东南两城因此开战。

许桑实在看不下去这群人在航道之上胡乱折腾,梅若成自己作死赔掉家底不要紧,关键是连累了整个魔域都被外界盯紧。

魔域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只怕会引来变故。

恨极之下,许桑许是想着不如趁乱一把人按死了清静,这才让萧明出手。

当然,也可能是萧明半推半就,看着梅若成大势已去,自己夺权。

所以阮眠才说了这一番话,揭露他背后的主子,也表露出对梅若成和武辛两人的不满,和许桑站到了同一立场,看看对方会是什么态度。

萧明眼底阴晴不定了半天。

梅若成已死,他没了蛰伏的必要,倒不惧怕被扒了马甲,只是心惊魔主竟然连他的身份都已了若指掌。

萧明斟酌着,顺着魔主的话道:“航道已毁,短期内绝无可能再开,梅若成和武辛都是罪魁。虽然被诛杀是他们罪有应得,但还望魔主不要介意我擅自行动之责。我主许桑对东城无意,更无意挑衅魔主,只不过是不满梅若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坏了魔主苦心经营的航道……”

这就是承认背后有人撑腰了。

四城城主不算是魔主的下属,想怎么搞事都是自己的事。

但魔主来势汹汹,萧明言辞之中岂敢不把她捧着点。

阮眠心中有了数。

这可真是瞌睡送枕头,许桑对航道不感兴趣,唯独想着打听“神子”的消息。阮眠本想在东南两城争斗平息之后,再找机会放出自己这个“神子”消息来钓出这个老顽固,只是苦于没有接触的机会。

没想到他自己先下了水,送到她面前来。

院内的血腥之气浓郁,闻之心惊。

“他俩的确该死,却不仅仅为航道货运。”阮眠拨弄佛珠的手指不停,状似无意,“此次货船上的货物尽数被毁,人员也被囚禁斩杀,可偏偏有一位武辛麾下的血奴回来了,带了什么消息给武辛,这才引发了东南两城的内乱。这倒是奇了,修为高的一个没能逃出来,只回来一个血奴,梅若成和武辛便是为他斗得两败俱伤……你是梅若成跟前的人,可知其中猫腻?”

此话一出,皎厌离忽然意识到阮眠想做什么,面色倏然失血,苍白地看向了她。

“猫腻?”

萧明闻言也蹙起眉,对啊,那么个小血奴是怎么活下来的呢,又怎么孤身一人从浩渺深海回到了魔域?

那血奴出现的时候他并不在现场,是后来听梅若成转述的。

梅若成说那血奴血口喷人,上来就说此次货船出事责任在东城,南城不该受此损失。武辛本就不欲赔钱,一下就借题发挥,和梅若成当场撕了起来。

那时情况变化得快,梅若成情绪也极为暴躁,和武辛谈崩之后立刻集结了东城的兵将和南城全面开战。

萧明受召而来,却从始至终没见过那个小血奴。

梅若成带他们打上门去时,非要这个“挑拨离间”的血奴的命。说只要杀了他,两人还能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可武辛没能把人交出来,还说那血奴自己逃走了。

梅若成被这低级且离谱的说法气了个倒仰,暴怒之下,双方彻底开战。

萧明越想越觉得那个血奴的存在很是奇怪,的确有地方不合常理。

武辛过于维护偏信那个血奴了一些,宁愿开战也不交人,这实在不是他往日的作风。

萧明面上不动声色,将梅若成关于血奴的说法转述了一遍。

魔主却摇了摇头,失望地站起了身。“看来你并不知情。”

萧明:“您是指?”

魔主显然不欲多言,转身便走了。

萧明立时起身,下意识往前追了两步,看魔主身影在院门口转瞬消失不见,蹙眉停下了脚步。

那隐情显然和东城,和梅若成先前的行动是有关系的,他这个夺位的城主若是完全不知情,兴许会是个隐雷。

萧明思忖,魔主明明放手航道,却又偏偏派人去了海外业城,一呆数月。

旁人不知,可他暗地里是许桑的人,哪能不知魔主是去寻‘神子’的。毕竟‘神子’的消息,一开始就是从西城城主许桑那传开的。

若是为了一点赔偿,马尧大统领已经到了,魔主今日大可不必亲临。

亲临又不亲手杀人泄愤,只问他晓不晓得血奴的事……

萧明脑中急转。

难不成那个血奴带回来的还有“神子”相关的消息?

“神子”对魔域之人的重要程度,远不是几船灵石可以比拟的,他/她可是能将他们带离魔域这个鬼地方的存在!

哪怕仅仅只是一个猜想,萧明也不敢隐瞒,急切地对手下道:“将今日之事告知许桑城主,再多派遣一点人手去追查武辛的下落。”

属下道:“武辛身负重伤,必然隐藏自身闭关不出,咱们恐怕很难找到他……”

萧明咬牙:“找,一定要找到!梅若成一死,血奴的事只有武辛知道隐情,咱们务必要赶在魔主之前寻到他!”

……

阮眠领着小鲛刚走出东城城门,便被小鲛抓住了手腕。

他的嗓音有些许的低哑,像是压抑着情绪,拉着她的手几乎哽咽,“你为什么,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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