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作北朝臣,纲常郑重;宁为南国客,竹帛昭垂。”

望着垂在“明乡人”祠堂上门口的这副楹联,蔡通的脸上露出一种坚定的色彩,作为郑克臧在广南地区的代表,他认为自己有义务将这种孤悬海外的反清义民队伍带回台湾去,不过他的信心很快就将遭到一次挫折。

“下官,都察院经历司经历、权摄通商司宾童龙商馆事蔡通见过陈总镇。”

“总镇?亡国之人早就不是什么总兵了。”皮肤黝黑,脸上满是麻点的陈上川声如洪钟的回应着,尽管他接受过朱成功册封的高雷廉三镇总兵头衔,也呼应过吴三桂反清,但素来以明室忠臣自诩的他,对形同割据的明郑方面并没有太多的好感,自然也不会给年纪轻轻的蔡通好脸色看。“请蔡大人不必再提往事了。”

“亡国?此话从何说起。”蔡通事先是做过功课的,当然知道陈上川一直是奉永历帝为明室正朔,至于明郑方面拥立的明监国却并不为其承认,不过所谓死马当活马医,不管怎么说,明室的旗帜总归是要打一打的。“大明尚有国土保全,监国及鲁王等宗室也具在东宁,陈大人何以谓之亡国?”

“东宁?那不是你们郑家的地盘吗?”陈上川冷冷的说道。“也就延平郡王当年还怀有忠义之心,可惜早逝了,郑经僭称王位,十余年不朝监国,这还算是大明的臣子吗?”

“陈大人大概不知道吧。”蔡通强辩着。“世孙继位之初已然谒见过监国,监国亲口赐先王为武荣郡王,并追谥靖。”蔡通把郑克臧跟朱术桂见面的过程说了一遍,自然把后面龌蹉的部分给隐去了,说罢,蔡通问道。“如此陈大人还以吾主有不臣之心吗?”

“好手段,好心机,”陈上川抚掌大笑着。“比之魏武也毫不逊色,可惜作出一副礼敬的架势有什么用,不归政与主上,威福自用,说到底还是权臣枭臣!”蔡通被说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此时就听陈上川逐客着。“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位大人还是请自便吧。”

“哈哈,哈哈!”蔡通闻言狂笑着,他自付无法说服陈上川,所以也只能使出激将法了。“陈大人是想学田横吗?可惜啊,本藩还敢为汉家天下与鞑虏一拼,倒是陈大人你这位明室的大忠臣宁可坐视国破家亡,百姓为异族凌辱,却吓得遁走异国他乡,这算什么?五十步笑百步?不,不,至少东宁人的骨头还是硬的,陈大人却吓软了!”

“大胆狂徒竟敢污蔑将军!”边上的护卫纷纷拔出刀来,蔡通却不为所动的看着陈上川。

“请将不如激将,贵上确实选对了说客。”陈上川不动声色的撇了蔡通一眼。“不要以为余不清楚你的来意,无非是准备为你的主子收拢了这三千老弱。”陈上川站起来,指了指周边的战士。“他们为大明流了太多的血、太多的泪了,如今心累了不想打了才勉勉强强苟且偷生下来,余绝不允许有人再将他们驱上战场。”

“陈大人误会了。”蔡通眼睛一眨,他似乎感觉到对方语气上的松动,不禁一喜,于是趁热打铁着。“吾主可看不上贵方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