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瑨急敛了声,咳道:“蝶澈,好久不见。”

蝶澈却没在意,跳过来热情呼唤:“黄鼠……景大哥呀,你终于回来啦,我问了好几次,他都说你回不来了……”

黄鼠……景大哥……几步外的夜隐月周身寒毛风中凌乱,澹台瑨却有点儿受宠若惊,原来自己是这么样的被期盼着吗?可是终于还是对这种异乎寻常的热情有点儿疑惑,遥遥向夜隐月看过来,夜隐月却侧身低头,似乎在努力研究那桌子角。

他不是感觉不到澹台瑨的询问,只是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跟重明鸟还可以学学禽语,跟她认定的这黄鼠狼,不知能学什么,有必要热情成这个样子吗……想不通呀想不通,不明白呀不明白。

其实蝶澈自己,也未必明白。只不过闲着也是闲着,礼多人不怪嘛!既然想想这个人都可以解梦解穴,那见了面总得献献殷勤,有备无患。她熟练的嘘寒问暖一番,澹台瑨只是点头,唇角微翘,不过,这个称呼……他微笑向蝶澈解释:“不如你叫我瑨好了,我……我名昭然,字瑨。”

“金?”蝶澈备感亲切:“那我以后就叫你金金好了!”

呃……澹台瑨有些无语,不过也总比叫别人的名字好些,夜隐月已经上前几步,轻咳道:“少……你怎么来了?”十几年的习惯很难改变,他差点没脱口便叫出少主。

澹台瑨想上前,衣袖却正被人热情挽留,只得站在原地答:“你忽然传令招人,我恰好得知,又离此尚近,所以过来瞧瞧。你招人做甚?有什么事情吗?”

他自然不会说我其实一直没走远,总感觉有点儿什么事情没做完,得知令谕便快马加鞭而来……夜隐月也不揭穿,道:“也好,有你在,我也可以暂时抽身,查勘一下。”

澹台瑨挑眉道:“有什么事情还需要特意离开了去查?”

夜隐月轻咳道:“本来是可以边赶路边放出人手的,可是我不得闲儿,我总得先把我护的人找回来吧……”

澹台瑨清明澄澈的眸中立刻十足兴味:“名满天下的夜大侠也会把人看丢?”

夜隐月不答,蝶澈心虚的缩着脖子,澹台瑨一向对夜隐月的本事甚为倚重,这一问也纯属好奇,他自然想不到大侠怕蚂蚁的故事,见他不答,便轻咳一声,敛了笑,道:“究竟怎么回事?”

夜隐月便续道:“这几天,似乎一直有人缀在后面。目标居然都是她。”

澹台瑨讶然,看看蝶澈,蝶澈也听出风头不对,一脸纳闷的抬脸,澹台瑨奇道:“她?蝶澈?”

夜隐月点头:“是。”

澹台瑨稀奇的看了蝶澈几眼,目光分明在说,这丫头身上好像没啥招眼儿的东西呀……夜隐月只得善解人意的解释:“详细情形,我也不知,我只是察觉有人跟踪,但是注意力却不在我……所以我才猜想,是不是为了她。”

蝶澈无比乖巧的垂着头,无比警惕的竖着耳朵听,澹台瑨瞥见她的神情,有点儿好笑,声音便轻松了些,道:“我倒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