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都仿佛被凝固了。空间里,只剩下夙命相残却相知的两人。

“沙渡,你这是何苦……”良久,木蔚来苍白的嘴唇里终于吐出几个字。声音很小,却足以令沙渡刻骨铭心。

沙渡悲慨地说:“活着,总会有希望……如果死了,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木蔚来嘴角勾起一个凄欣的弧度,淡然道:“人总会死。但希望不会,因为希望可以延续……”

说了两句话,木蔚来倍感吃力。每喘息一下,就会抽*动了伤口,锥心的痛,令他脸颊汗如雨下。

沙渡坐在木蔚来床边,用洁白的袖子,轻轻地给木蔚来擦汗,温柔道:“不要想那么多了,静心休养吧!等你伤好了,我们兄弟俩并肩作战。”

木蔚来不甘心地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道:“明月大夫难道没有告诉你……一个人如果注定要死,多活十天和少活十天有什么区别?每一日,有多少人丧命于邪玄魔魔掌之下?有多少人沦为行尸走肉的半魔人?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为了你值得!”沙渡果然厉声,坚决得意无反顾。

“你变了……变得是非不分!为了私人感情,你置天下苍生危难于不顾,你这样做,对得起红莲国的子民吗?”木蔚来似乎越说激动,白得青的脸涨起病态的嫣红,如同西夕前凄艳的晚霞。他甚至想挣扎着坐起来,但是再度重伤使他身体虚脱,连挪一下的力气也没有。

沙渡双手按着木蔚来的肩膀,深?的紫眸蒙上一层忧伤的柔亮,言语却依然坚定,“我没有变。变了的是你!蔚来,凡事总会有牺牲,但不能作无谓的牺牲。”

在沙渡眼中,自己的性命,居然比他的子民的性命更重要!对于沙渡的情深义重,木蔚来该是感激还是悲哀?

“反正,我都活不了多少天……”木蔚来微弱的声音里,甚至有了恳求的意味。

“不行!”沙渡怒呟一声,坚决拒绝,“蔚来,你当自己是什么?”

“我的存在,本来就是……”一滴哀伤的眼泪,从他眼角滑下,滴落沙渡的心田。他,把活着当成一种罪孽,这令沙渡又痛又怒。

“不要逼我!”沙渡凶狠地打断了木蔚来的话。

与木蔚来相识以来,沙渡第一次用如强硬的语气跟木蔚来说话。但沙渡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每一次,都是木蔚来救自己性命;每一次有困难都是木蔚来出手相助;为什么在朋友最痛苦的时候,自己能做的只是杀死他?

沙渡不明白命运为何要如此捉弄自己!

“有些人,明明渴望能活下去,却没有机会……有些人,明明本该从这个世界消失,却被挽留,生不如死……”

木蔚来的眼神又开始涣散了,迷离中,他突然吐了一口血,头一侧,又晕过去了。鲜红的血,涎着他的嘴角往下渗滴,每一滴都那么触目惊心!

跟一个脚蹋在鬼门关的人懊气,显然是不明智的。

沙渡后悔了。

心痛地将木蔚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