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来得很快,二人刚回到卫生室不久,斗大的雨珠就哗啦啦而下,连山间都起了一层云雾。

“果然这老寒腿就是晴雨表。”洪武全身湿哒哒的跑进来,一边抹着头上不停往下滴的雨水,一边抱怨。

“再有经验的老农都有预测失误的时候,唯有老黄的腿十年如一日从未失误过。”

“你知道,出门还不带把伞?”张英没好气,“去后面把衣服换了,小心再作病。”

“……这不是一时忘了吗?”

洪武干笑,视线一转,就见室内竟是站着两个大小伙,个个身高腿长,一下子衬得本就不大的卫生室更加狭窄。

“封家小子和周家小子?”他惊讶,待看到周楠泽脸上的伤,眼里又添了丝了然。

“你爸下手可真够重的。”

张英瞪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废什么话,还不去换衣服?”

“去去去,这就去。”洪武无奈,还不忘交代徒弟。

“柜子最上面那个罐子,你待会给封骁和马齿苋一起带回去,放在锅里炒热,再用布包裹着敷在小牛肚脐附近。如果腹泻还是止不住,就拿点出来放在锅里继续炒,炒到变了颜色,用加了盐的温水冲着喝。”

“好的。”

夏沁颜顺着他的指引拿下东西,里面是黄黄的泛点红的……

土?

“就是土,是东墙外面的陈年壁土。”洪武见她震惊,不禁失笑,“你别觉得不可思议,很多乡下土方子其实很有用。”

不费钱还能有奇效,当然是指那些靠谱的。

“你慢慢就知道了,那些都是劳动人民的智慧。”

“嗯。”虽然夏沁颜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土有用,而且还要东墙外面的土,但不妨碍她先记下来。

洪武说的没错,劳动人民有很多智慧值得学习。

如果条件可以不这么差的话。

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二人不得不暂时留在了卫生室,当然,夏沁颜是不得已,至于其他两人怎么想的,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张英怼了怼自家男人,示意他瞧。

洪武望过去,就见他的好徒弟正在认真看他写的手札,封骁则在给周楠泽上药,但是两人瞧着都有些心不在焉。

药都快戳到人家嘴里了,偏偏没一个察觉的。

他摇摇头,小姑娘太招人喜欢就是这样,追求者前赴后继。

只是这两人风格差得未免也太大了点。

一个老成持重、年纪轻轻就是连长,一个吊儿郎当、村里有名的懒散人、一流子,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大队长的爹和还算明理的娘。

倒是不晓得他徒弟会怎么选。

他低下头不再多看,反催着老婆子,“什么时候吃饭,跑了一天快饿死了。”

“就知道吃,饿死鬼投胎啊?”张英瞪了他一眼,又笑着招呼夏沁颜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