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诊所,骆沉星走了两步才别扭的对席朗道,“这个钱,先欠着。”

席朗把刚刚买的药都放到了骆沉星的书包里,听到他的话席朗笑道,“你不是说了吗,要提前预支一千,就从这里扣呗。”

骆沉星咬了咬牙,“你可以先试用三天,觉得合适再确定要不要雇我给你跑腿。”

林安城本来就不大,一般的打工人辛辛苦苦一个月也就两三千,而他每天就这么跑跑腿,席朗却给他一个月三千,这显然是在照顾他,他总归还是要知点好歹的。

席朗知道这孩子倔强,于是也就随了他。

“行吧。”

天彻底黑了,好在钻出小巷之后的路上有了路灯,道路两旁也有不少还在营业的门店,店里的灯光刚好为两个少年照亮了路。

两道颀长的身影被灯光拉得老长,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骆沉星在前,席朗在后。

大概是已经适应了那种疼痛感或者疼麻了,骆沉星走得越来越快,已经不瘸了,而他身后的席朗却懒懒散散的,跟得随意,可明明看起来不快,却能不徐不缓的刚好跟上骆沉星的速度。

刚好路过一家小饭店,盖浇牛肉的香味毫无预兆的朝他们扑了过来,骆沉星脚步都没有停一下,席朗却站住了。

“骆沉星,你没吃饭吧?”

席朗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八点了。

少年一点反应都没有,但是下一秒他的臂膀就被人抓住了。

“我饿了,你陪我吃点。”

席朗勾着唇理所当然道,骆沉星却甩开他的手,“饿了你就去吃,我拦着你了?”

“可是天都这么晚了,你不陪我,让我一个人回去吗?我刚来这里对这片又不太熟悉,万一半夜遇到杀人抢劫的怎么办?看在我刚刚帮你打架的份上,你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席朗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心里明白,对付这样的骆沉星唯有厚脸皮,而且还得是不怕被刺伤的厚脸皮。

骆沉星却只觉得荒谬,就席朗这样一挑五还能双手插兜的身手,他会怕杀人抢劫吗?

但席朗说的终究是事实,他因为自己跟那些人打架,也因为自己才这个点还没回到家。

于是骆沉星最终还是走进了那家饭店,只是他没想到,席朗自作主张的给他也点了一份。

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牛肉香味扑鼻的盖浇饭,骆沉星有些恍惚,他有多久没有吃过这么热气腾腾又完全没有被人染指过的菜了?不出意外,今晚回去厨房里只会有别人不爱吃才剩下的剩菜,以及满桌子等着他洗的脏碗。

肚子早就饿得不断抗议了,骆沉星不禁反思,自己过去这十六年到底活着做什么?活着就是为了吃他们的剩饭剩菜吗?

那他为什么干脆不去要饭,不去饭店门口的垃圾桶里守着捡?

是了,自己要脸,在家里吃剩菜总比去外面捡来得体面一些。

更何况,作为他血缘上的外公外婆,舅舅,他们更要脸面,